沈瓊芝問:“好好兒的,為什么都要回去?”
誰思念故鄉,孫老太太都不可能思念。她最大的念想就是在京城混成有頭有臉的老貴婦,根本舍不得這里的熱鬧與繁華。
孫鴻漸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笑:“我們回去說吧,這里人多不方便。”
沈瓊芝只能答應。
二人進了正房,遣開了所有下人,一個坐在榻上,一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孫鴻漸道:“我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把東宮的賬算在我頭上。然而到底是我親自把你送過去,實在沒臉提那天的事。齊王殿下攪了局惹得大人震怒,我心中不安,便先把他們送回去。將來出了什么事,老老小小的也好跑一些。”
沈瓊芝沉默半晌,問:“齊王殿下是不是你叫去的?”
孫鴻漸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我實在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做那種事,若是早知道,就......”
說到這,他忽然慘然一笑:“好像我也沒什么辦法不帶你去。對不起,芝兒,我就是這么一個無用的廢物,不過是那位大人的一條狗罷了。”
一時間,滿室寂靜。外面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帶著幾分悲涼。
沈瓊芝的喉嚨發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孫鴻漸輕聲道:“其實一直沒敢告訴你,放妻書我早已寫好,放在了書房架子上最高的那本棋譜中。哪天我出了什么事,你去把它拿了,對外頭說我們早就和離,只是礙于情面沒有說出去。這樣你就不用守喪幾年,耽誤了再嫁的日子。”
沈瓊芝攥緊拳,聲音平平:“你狐貍一樣至狡猾不過的人,怎么可能輕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