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下葬那天,阮簡溪不哭不鬧,十幾歲的年紀,站在眾人之前,替傷心過度的父親維持著艱難的局面,也保住了母親最后的體面。他印象很深,出席葬禮的眾人印象應該都很深。
眾人都在夸阮大小姐,鮮少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站著的少女。
她表情麻木,全程只做一件事,就是拽住弟弟的手,不讓任何人接觸。
直到骨灰下葬封土,她才瘋了一樣沖上去,失控地喊著爸爸媽媽。
很久以前,陸妄承能共情的,是同樣喪母的痛,只是那時親疏有別,加上他一向受阮簡溪母親關愛,他自然分不出感情來關注阮清珞。
現在細想,每一寸記憶,都化成了悔恨的小石頭,往他心頭上砸。
真悔不當初,沒能早點到她身邊。
他守著她半宿,直到后半夜,才起身去把日記本放進了他書房里,然后回到她身邊,擁著她躺下。
阮清珞這一覺睡得很爽,酒喝的不多,沒有宿醉感,卻讓她睡得很沉,早起時,陽光照進屋內,到處都暖洋洋的。
她抱著被子下地,腳步咚咚咚的。
四周看了一圈,竟然沒找到陸妄承。
她套上衣服,徑直往外跑,站在陽臺上喊。
“陸妄承——”
剛喊完,樓下就閃起一下閃光燈。
她眨眨眼,趕緊往樓下看。
陸妄承穿著運動服,正坐在花架底下喝茶,手里拿著相機,剛剛放下。
她扒著欄桿往下看,“好啊,大早上偷著享受,也不叫我!”
“下來。”他叫她。
阮清珞快速縮回腦袋,跑回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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