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不知該怎么說，這可是皇宮啊，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誰會跟你講什么手足之情，現如今小公主同情泛濫，可若是來日那些人得勢，是否也會同等對待小公主呢？

人心難測，還真是不好說……

“奶娘不要擔心，她還是個孩子啊！”小燕綰笑盈盈的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慧娘在原地站了站，轉頭瞧了一眼板車上的席子，廢妃的下場不是冷宮就是死，死后尸體用席子一裹，便丟在了亂葬崗，這是最尋常不過的結局。

“走吧！”慧娘擺擺手，轉身疾追自家主子而去。

車子拉著尸體離開，慧娘追著小燕綰而去。

四下，又恢復了一片死寂的模樣。

燕綰還背靠著石壁，神情略顯遲滯的站著，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夢？還是過往？瞧著像是夢，卻又那么真實。

是她丟失的記憶嗎？

那是小時候的她？

那另外一個是誰？

如果是燕蓮兒的話……

這是皇宮，還有冷宮，侍衛和太監、嬤嬤，串聯在一起的話，那就是她來自皇室？大周皇室？還是被覆滅的哪個國家的皇室？

忽然間，有一道暗影出現在身側。

寒光乍現，羽睫驟然揚起。

燕綰頓時驚醒，“不要……”

“小姐？”惠娘驚慌的坐在床邊，“小姐？您做噩夢了？”

燕綰滿頭都是冷汗，直勾勾的盯著惠娘看了很久很久，不不語，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姐？”惠娘心慌得不行，“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做夢而已，奴婢一直都在呢！”

枝月慌忙遞了一杯水，“夫人，喝點水定定神。”

“我……”燕綰轉頭瞧了一眼窗口方向。

外頭，晨光熹微。

“天亮了？”燕綰如釋重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渾身癱軟的伏在了床邊，“天亮了。”

枝月端著杯盞，狐疑的望著惠娘。

惠娘也不知道自家小公主是怎么了，捻著帕子，輕輕擦拭著燕綰的額頭，拭去她的冷汗，“沒事了，沒事了！”

“姑姑。”燕綰伏在那里，眼眶有點微紅，“你一直都在啊！”

惠娘連連點頭，“是啊，奴婢一直都陪著您，沒走開半步，您方才都只是做夢，當不得真的。”

聞，燕綰轉頭看她，苦笑著扯了扯唇角。

當不得真的？

“小姐，您怎么了？”惠娘滿臉擔慮，“是不是昨夜見著那……嚇著了？”

燕綰回過神來，默默的接過枝月遞來的杯盞，喝了口水定定神，“讓姑姑見笑了，竟是這般不中用。”

如此，枝月與惠娘總算松了口氣。

原來只是嚇著了，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