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燕綰瞧了一眼薄歸，“我先去福德樓看看。”

“我送你！”薄歸牽著她上馬車。

車內，燕綰很是安靜。

“是問出了什么？”薄歸還不清楚她那點小心思嗎？

燕綰深吸一口氣，“一點點。”

“是問出了地方，打算找人去看看，要不然就是自己親自去查？”薄歸毫不顧忌的拆穿了她。

燕綰面上一緊，“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與表現沒關系，只是我這些日子都在琢磨著，要如何能贏得綰綰的真心，是以對綰綰特別關注。”薄歸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總歸要揣摩一二，才能彰顯我這好好學習的態度。”

燕綰啞然失語，愣愣的盯著他，竟不知這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還有如此油嘴滑舌的時候？

“綰綰無需多說什么，只告訴我位置在哪，到時候著暗衛先去查察，探清楚了底，再行決定要不要親自去，如此可好？”薄歸沒有第一時間替她做主，而是給了她選擇。

有些事情，總歸得她點頭才算數。

他擔心她，卻也尊重她。

如果她想自己去查，那他亦是愿意舍命陪妻子的。

“王爺，這是小事。”燕綰盯著他，“不是朝廷大事，用不著您出手。”

薄歸對此倒是不贊同，“那我問綰綰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燕綰不解。

薄歸問，“何為天下大事？”

“諸國紛爭，江山動蕩，奸佞當道，昏聵為上。”燕綰道，“此為天下大事。”

薄歸低頭，“我倒是不知，綰綰竟有這般見解。”

“難道不是嗎？”燕綰瞧著他，眸中滿是不解之色。

薄歸握住她的手，眉眼溫柔的瞧著她，“是，也不是。”

“這是什么意思？”燕綰不明白，“什么叫，是也不是？”

薄歸深吸一口氣，“諸國紛爭，若似昔年褒姒，烽火戲諸侯，你認為這是小事還是大事？”

燕綰啞然。

“江山動蕩，可否因為奸佞當道，昏聵為上之故呢？若是如此，可否沖冠一怒為紅顏，換一番天地？這是私事還是天下大事？”薄歸又問。

燕綰：“……”

似私事，又是天下大事。

“所以綰綰，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攝政王只是個名頭而已，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天下，只是綰綰這顆心而已。”薄歸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所謂天下，抵不過綰綰眼里的一顆金豆子。”

燕綰只覺得整顆心都跟著軟了下來，“你這嘴慣會哄人的。”

“這些話，只說給綰綰一人聽。”薄歸深吸一口氣，“所以綰綰不要瞞著我，天塌了，有我為你撐著，夫妻二人最要緊的就是坦誠。”

他的眸中掠過清晰的痛楚，還有難以遮掩的懊悔之色。

坦誠啊！

多么簡單的兩個字。

可他卻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明白過來的道理。

“坦誠。”燕綰兀自琢磨著，“流云洲。”

薄歸低眉看她。

“我說，溫少卿是在流云洲中伏的。”她鄭重其事的開口。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