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橙聽完顧母的話，感覺自己剛剛還是莽撞了，為了給他們個深刻的教訓，不應該潑他們水，打濕棉衣。

就應該讓他們先脫掉再潑的，這樣還能保住棉衣。

知道表弟表妹未來幾天將會在炕上度過，顧青橙也覺得很悲哀。

這都是窮鬧的，連個換洗的棉衣都沒有，都是入冬就穿上，開春再脫下來。

也不穿秋衣秋褲，棉衣里都長虱子了。

她沒有帶棉花票回家，兜里有的只有錢。

從兜里摸出五張大團結，對倚在門口全程看熱鬧的顧二哥道“二哥，咱們沒有票，你去村里劃拉一下，從鄉鄰手里淘換點兒棉花過來，給他們五個做身棉衣，算是我為剛才的行為賠罪。”

看熱鬧歸看熱鬧，表弟表妹們現在也夠慘的了，顧二哥還是挺同情他們的。

“不用你的錢，二哥有，我這就去給他們淘換去。”

顧青橙自從前幾天被告知娘家家底后，也就沒和二哥爭花誰錢的問題。

這年頭，家里有棉花的很少，都是誰家要娶媳婦兒了，才會在自留地種上棉花，留著做喜被用。自留地平時是要種糧食吃的。不然光靠工分，從大隊分的那些是吃不飽的。

顧二哥找了有二十家，才湊夠五個孩子要做棉衣的棉花。

棉花送回姥姥家，他又出去弄布，顧家村就有布，他需要回趟家。

別看外面缺衣少食，顧家村卻能自給自足。

棉花他們村也有，不過都是種在山里，外人不知道的地方。

等冬天沒事了，他們村會把棉花分掉，做棉衣棉被，或是紡線織布，都是古老的手藝。

就是絲綢他們都有，因為他們村有養蠶，織出的絲綢她們村都偷偷拿到外面，換了東西。

這就看出全村都是同一族人的好處了，有共同利益，共同祖宗，誰也不會出賣誰。

做五個人的衣服，顧二哥知道，這么多布，買，沒有票，供銷社那里是買不出來的，必須回家拿。

當顧二哥推開家門，院子里的二嬸三嬸見是他一個人回來。

第一句話就是問他“你小子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大嫂和小橙呢？”

“二嬸三嬸，你們放心，小橙她沒丟，在姥姥家等著呢。

是這么回事小橙把我五個表弟表妹的棉衣都潑濕了，孩子們沒衣服穿都在炕上被窩里躺著呢，這不，小橙過意不去，要給每個人做身棉衣。

棉花我從姥姥村換夠了，這不，回來解決布的事。

二嬸，三男孩二女孩兒，你看著給拿點布。”

顧二嬸聽說是顧青橙闖的禍，二話沒說，就去后院拿布了。

范王莊，王家。

五個孩子穿上新棉襖了，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掛滿笑容。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穿新棉襖。

新棉衣就是暖和，他們是家里面最小的幾個。

都是穿大的淘汰下來的，棉花一年一年的總是不如新棉花暖和。

今天能穿新棉衣，他們幾個是不是該謝謝表姐潑他們水？

“你們幾個想想，我只潑了一盆，你們就受不了了，這要是掉到冰窟窿里，你們還能受得了？”

“我們不敢了，知道錯了。”

然后，顧青橙三令五申，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許私自去河邊，無論是水還是冰。

然后，顧青橙讓二哥端盆溫水過來，然后，王家男女老少都傻了眼。

顧母“妮子，你這次不會是想潑溫水吧？”

屋里其他人也是這種想法，又要潑？

顧青橙搖頭“放心，這水不是用來潑他們的1。”

然后，顧青橙讓五個孩子排隊“把頭給我伸水里去，感受一下溺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