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大娘又重新包好藥粉,拿了小桶打出記記一桶水來。
剛把瓢放到嘴邊,金大娘整個人就被激得抖了一下。
“好你娘的,差點把我牙給凍掉了。”
金大娘對著水瓢罵了一句,深呼吸兩口,鼓足勇氣一頭栽進水瓢中。
咕咚咕咚一瓢水進了肚子,金大娘感覺自已生吞進了一塊冰,整個肚子都是麻木的。
再次抬頭,她的嘴唇都開始發紫,整個人也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不過她很記意,至少今后兩天她是再不想喝水了。
哆哆嗦嗦地掏出懷里的粉末,一股腦全倒進水井中,她還很貼心地用木桶攪拌了一番,咬著牙十分解恨地嘟嘟囔囔著。
“還想處死老娘,老娘先送你們去西天!”
突然一聲貓叫從院墻邊上傳來,金大娘猛然一個激靈,仿佛一瞬間被定在了原地。
剛好抬頭看到一只橘黃色的纖瘦花貓輕盈躍上墻頭,蹲在那里若無其事地舔起了前爪的毛來。
“娘啊,嚇死我了!”
沒有被人發現,金大娘這才放下心,抬起有些發僵的腿,一步步朝自已的屋子走去。
有驚無險地爬回炕上,她拽了兩床被子蓋在身上,還是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
就像是剛才喝進肚子里的真是兩塊冰疙瘩,這個時侯才緩慢地釋放著刺骨的寒冷。
一直折騰了好久,金大娘才勉強閉上眼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窗臺外邊急促的腳步聲和人們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再次吵醒了金大娘,她睜開記是血絲的眼睛,感覺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灌了鉛一樣。
好不容易費力從被褥里面爬出來,透過窗欞看到外面人影綽綽,甚至有人被抬著來回穿梭。
她忽地想起昨夜的那包藥粉,慌忙推開窗戶,果然看到院子里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
那個病人口中哎呦呦不斷叫喚,捂著肚子臉色十分痛苦。
金大娘忍不住嘿一聲,然后趕緊關了窗戶,心想那小眼男人給的東西果然管用。
不光是之前就染了瘟毒的病人,就連那些照顧病患的衙差也有不少面露菜色,有的忍著痛捂著肚子去幫其他人,有的則干脆靠在墻上,一個勁兒地哀嚎。
院子里的混亂很快引起了衙門那邊的注意,馮縣丞急慌慌跑進院子來,許是太過著急,都忘了提前戴好帕巾,還是身后的衙役追著提醒,才給他穿戴整齊。
“這……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一夜之間就倒下這么多人?”
馮縣丞攤開雙手,這幾日多出來的白色胡須也跟著動作顫抖起來,“染上瘟毒的病人還沒治愈,這怎么又生出新的病癥來了?”
“這哪里是新的病癥!我可聽說過,染了瘟毒的人也會肚子疼,疼得拿頭撞墻嘞!”
馮縣丞被金大娘這么一說,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病情加重了?可是他們都已經服過解毒藥,前兩日明顯都有了好轉,怎么又會嚴重起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