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祁深的小叔,時思遙知之甚少,但想想毓秀文高齡生下這個兒子,老了,卻要承受喪子之痛,也確實是可憐。
“叫祁深兩口子進來。”
臥室里,傳來老爺子的聲音。
時思遙跟著祁深走了進去,屋內,氣氛沉重,死亡的氣息似乎已經悄無聲息地籠罩住毓秀文。
毓芝趴在她床邊,正小聲哭泣,是真的傷心。
毓秀文已經不能語了,幾年前,時思遙初見這位老人,只覺得她高不可攀,一身富貴氣,如今躺在床上,氣息奄奄,一頭白發,仍被別人打理得很好,卻已是將死之人。
時思遙站得遠,只見毓芝給祁深讓了路,祁深坐在床邊,叫了一聲奶奶。
毓秀文睜開了眼,試圖張嘴,艱難地發出一些聲音,似乎還有話說。
祁深握住了她的手,低頭,跟她說了兩句。
她睜著眼聽著,最終耗盡所有力氣,回握了祁深的手,大顆的眼淚都從她渾濁的眼睛里流出,最后無聲地消失在發間。
到了此刻,說什么都沒了意義。
醫生隨時待命,每隔一段時間來看一看毓秀文。
從臥室出來后,時思遙聽到祁海鳴對祁深感慨一句:“你奶奶以前還是蠻疼你的。”
祁深沉默,半晌未語。
當天傍晚,宅子里穿出連綿不絕的哭聲。
毓秀文走了。
祁家上下都忙了起來,祁夫人這一陣累到了極點,喪事的辦理落在了祁深夫妻倆頭上。
時思遙第一次操辦這種大事,忙得焦頭爛額。
累就算了,還有智障給她添堵。
她有次經過小客廳,正聽到毓芝哭道:“就是她氣死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