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走了。
祁深回到樓上,敲開門,時思遙正坐在桌邊,低著頭寫什么。
他走去她身邊坐下,看到紙上,寫得都是治喪的細節和用具。
“這些事我會讓人去做。”他說,“你休息一會兒。”
時思遙沒看他,搖頭道:“我想自己來。”
她眼睛是紅的,稍一停筆,就會有眼淚往外溢,她只能皺緊眉頭,快速落筆。
祁深握住了她的手,“你是打算從現在開始,就跟我劃清界限嗎?”
時思遙喉中苦澀泛濫,無法喻。
半晌后,她艱難道:“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這些,我只想安安穩穩地,讓外婆入土為安。”
“然后呢?”
然后……
不知道。
她感覺一生中所有的快樂和期許,都在一夜之間煙消云散了。
沒意思。
什么事都沒意思了。
祁深見她不語,開口道:“蘇栩的事,我知道你怪我。”
“我是怪你。”時思遙承認。
她沒了之前的沒有章法,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冷靜。
“我不能不怪你。”
祁深胸口堵得厲害,呼吸幾要窒住。
時思遙面色麻木,“你不知道,你說出‘依法辦理’那一刻,我心里有多難受。”
“你明明知道,她大概率可以逍遙法外,你卻用法律來堵我的嘴。”
祁深解釋:“我之前說過,我欠了她的,你還記得嗎?”
“所以你現在要還她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