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塵雖性情冷淡，但從未懲罰過弟子。

這還是生平頭一遭。

慕云卿嘆了口氣，比起蘇酒干的事情，師尊的懲罰可別太輕。

見蘇酒還暈乎乎的，慕云卿只好替她應了一聲：“師尊，弟子這就帶師妹出去。”

沈忘塵冷冷道：“你身為師兄，卻未起作用，也一同跪著。”

慕云卿苦笑一聲，不過也并不覺得委屈，他身為大師兄，本便應當照看好師弟師妹們，今日之事確實是他未能及時阻攔師妹，干脆應了一聲，拱手行了禮，又同蒼千雪告了別，這才拉著蘇酒往外走去。

蘇酒已經有點暈乎了。

“酒，我喝了……”

他們，再沒理由殺我了吧？

蒼山雪和沈忘塵只來得及聽到這一句，隨著蘇酒和慕云卿消失在二人視野里，那聲音也便戛然而止。

蒼千雪手肘撐著桌案，指尖轉著酒杯，看向了沈忘塵。

沈忘塵亦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剛剛你那女弟子的心聲，你也聽到了吧？”

蒼千雪方才便一直注意著在場眾人的神情，沈忘塵雖神情未有什么大的變化，但蒼千雪知道，他也能聽到蘇酒的心聲。

沈忘塵抿唇，并未回答，沉默片刻，才道：“此事有怪，你先切勿告知他人。”

雖然今日的蘇酒行為舉止都與往常格外不同，可沈忘塵還是下意識的想要護住她。

畢竟她是他的弟子。

蒼千雪笑了笑，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溫茶，道：“自然。既然今日無酒，那就不妨以茶代酒？”

沈忘塵自然不會薄他面子，拿起酒杯也倒了一杯，輕啜一口，才想起來這是蘇酒剛剛用過的杯子，動作頓時一僵。

不道殿外，

慕云卿扯著蘇酒跪下。

那大半壇酒，已經把蘇酒喝醉了。

她臉頰酡紅，身上披著慕云卿的衣物，說是跪，倒更像是趴在地上，小聲哼哼著。

烏黑的發散落一背，像朵盛開的花。

慕云卿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由又是一陣嘆息，然而嘆息的同時卻又生出了一絲隱秘的懷念感來。

蘇酒被沈忘塵帶上不道殿后，剛開始的幾年因為體弱多病，一直都是沈忘塵一手照料的，連夜間睡覺也是沈忘塵陪著。

后來她大了些，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沈忘塵便把她交給了慕云卿。

比起不茍笑冷冰冰的沈忘塵，慕云卿則脾氣要好許多，總是一張帶笑的溫潤面容，因此蘇酒并不怕他，在和他熟悉了以后撒嬌作怪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后來，她再大了些，變成了個娉娉婷婷的窈窕少女，又有了自己的少女心思，性子這才漸漸沉穩下來，與慕云卿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

再次看到蘇酒這副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模樣，慕云卿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她小的時候，剛來他身邊，因為貪吃吃撐了肚子，也是這樣趴著，求他為她揉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