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那壽州知州聞,臉上頓時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上下打量著蘇禾兒,“這般女子……”
徐海訕笑著上前,“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當初,她可是幫著五皇子和南理世子一同抗擊文夏有功的呢。”
“哦?”知州好像瞬間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姓蘇?”
“小女不才,姓蘇。”
“原來是蘇姑娘。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兒。”
原本對蘇禾兒不聞不問的知州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熱情起來,起身給蘇禾兒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蘇姑娘,喝一杯?”
蘇禾兒倒也給了面子,淺淺嘗了一口。
知州坐下來,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原先我還奇怪著,為何徐大人突然帶個女人出席,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么個典故。蘇姑娘,聽說你們磐安城的弓弩威力無比,乃是出自你的手中。想來,蘇姑娘可是出自武將世家?”
蘇禾兒輕輕搖了搖頭,“并不是。我的爹娘都只是普通的農民罷了。”
“那蘇姑娘真的是天賦異稟,令人佩服。怪不得五皇子也對你重視有加。”知州客氣地笑著,“今日的宴席可還吃得滿意?”
“知州大人這一桌,在我們磐安城,倒是可以吃好幾戶人家呢。”
蘇禾兒不咸不淡的說著,但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知州的鋪張浪費。
那一瞬間,知州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卻還是僵硬的笑了笑,“也好,最近幾年到處鬧旱災,是應該節儉一點。”
“嗯。知州大人說的不錯,這兩日,我們來的路上,還遇到不少難民,他們已經好幾日沒吃東西了。”
知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只能附和著點頭。
“所以,”蘇禾兒回歸正題,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看著知州,道:“百姓民不聊生,我們便應該體恤才是。這種情況下,若是多收科舉費用,只會惹來民怨。到時候,這生產積極性跟不上,生產力也就下降,我們的城池也會發展不起來。”
她說的頭頭是道,知州一個勁兒地點頭。
“蘇姑娘說的不錯!我們壽州,要是有你這般軍師,恐怕當真早就發展起來了。”
“其實磐安城能發展起來,最重要的就是體訓民情,能與百姓共情,只要做到了這一點,何嘗不能發展?”蘇禾兒挑眉,“知州大人,想必,您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知州被懟的竟然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只連聲說是。
這頓飯也就這樣結束了。
蘇禾兒和徐海從知州府上出來之后,沒有坐馬車,只是沿著街道慢慢地往他們暫住的客棧走。
街道兩邊都是攤販,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街上人來人往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人停下腳步來買東西。
徐海和蘇禾兒是因為閑來無事,走路慢悠悠的,身后還跟著兩個隨從,看起來倒是格格不入。
“今日你這般說話,日后,這知州怕是要給我們穿小鞋了。”
“那就讓他穿去吧。”蘇禾兒滿不在乎,“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我們背后有五皇子撐腰,想來明面上,他們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就怕,知州大人會明里暗里地給我們施壓。”
畢竟是頂頭上司,想要對付他們,總歸是比遠在京城的阿渲要容易的。
蘇禾兒挑眉道:“只要我們將生意做起來了,手里掌握了錢,這官做不做,有什么區別嗎?”
她這么一提點,徐海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他猛地一個拍手,點頭說道:“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
蘇禾兒輕笑一聲,勾唇邁步離開。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穿過長長的街道,很快就到了客棧。xub.
而另一邊,知州的府上,在他們離開之后,知州看著面前這一桌子剩飯剩菜,臉上布滿了一陣冷笑。
“當官這么多年,我會不知道這官場是如何的么?在我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
此時管家已經送了徐海和蘇禾兒出門回來了,見著知州面色不好,便湊近過去,“大人,小的已經將他們送出去了。這一桌子……”
“倒了。”知州一個擺手,起身,便邁步走了出去。
管家在身后朝著那些丫鬟們招了招手,隨手又追了出去。
“大人,這姓徐的仗著這次退敵有功,在您面前擺譜,不將你放在眼里。”
這些,知州能不知道嗎?
他沒好氣地瞥了管家一眼,抿唇道:“他如今可是有五皇子罩著,跟我們可有所不同。”
管家低著頭,道:“大人,您是他的頂頭上司啊,給點壓力,不也是在正常范圍之內嗎?而且,這天高皇帝遠的,五皇子又是什么人,為何要注意這小小的磐安城主事?”
本來這磐安城就不算是什么大的城池,甚至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若不是這次因為抵御文夏有功,沾了五皇子的光,恐怕也混不到這個地步。
這徐海的地位,本該連盂縣縣令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