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是一種警告似的，警告著她不要再多說一句，否則的話，也許他就會直接翻臉。

華麗芳緊咬著牙關，滿臉的難堪。

“麗芳，你也回去吧，我這里有護工照顧，并不需要你來照顧。”顧厲臣道。

可是華麗芳哪里甘心呢，“我反正沒事兒，我留在醫院里好了。”在她看來，這種時候，正是她表現的時候。

“沒那個必要。”顧厲臣再度拒絕道。

華麗芳只覺得他這話，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似的，可是偏偏，她還不能翻臉。

“那……我先回去了。”華麗芳道，這才走出了病房。

病房中，只剩下了顧厲臣和凌依然兩人。

“其實，你的確沒必要那樣對你母親說，她不喜歡看到我，也是正常的，我能明白。”凌依然道。

漆黑的鳳眸凝望著凌依然，顧厲臣道，“你能明白我母親不喜歡看到你，那么你又能不能明白，我為什么要說那些話呢？”

凌依然一窒，她又怎么會不明白呢，只是……“我和你并不……”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道，“如果是那些要拒絕我的話，那么你沒必要說出來。如果你不是覺得我那么的討厭，討厭到你連一絲絲愛上我的可能性都沒有，那么就別再輕易的說那些話好嗎？”

顧厲臣低低地道，高高在上的娛樂圈太子爺，現在卻是在如此低聲下氣地求著。

凌依然的喉嚨一哽，顧厲臣此刻的身上、頭上，還纏著紗布。而這些傷，全都是為了救她！

“我……給你削個蘋果吧。”她道，岔開了話題，從她帶過來的水果籃中拿出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好。”他嘴角含笑地道。

她從茶幾上拿了一把小的水果刀，開始小心地給他削起了蘋果。

因為手指曾經受過創傷的關系，所以她削蘋果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但是在顧厲臣看來，卻是那么的美。

她靜靜的坐在病床邊，輕垂著眸子，一點點的削著蘋果皮，陽光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灑落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恬淡溫馨。

這一幕，讓他想要收藏起來，就這么一直一直收藏起來，把這畫面，烙印進心中。

“喏，好了。”她道，在把蘋果遞給他的時候，卻突然有些出神。

曾經，她也為另一個男人削過蘋果，而那個男人在吃著她削的蘋果的時候，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怎么了？”顧厲臣原本微笑的唇角，因為凌依然的發楞而微微凝住了。

“沒什么。”她趕緊道。“快吃吧。”

說著，她把削好的蘋果放在了他的手中。

他接過蘋果，卻并沒有立刻吃，而是仍然看著她，她剛才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別人似的，透著一種傷感。

她看著他的時候，是想到了誰？

這個疑惑在他的心閃過，然后一個答案，隱隱的浮現在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