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跟我講過,顧歸帆這孩子的身世很坎坷,他的生母是顧云霆在做無國界醫生時認識的同事,他們有了孩子之后,本來是想很快回國的,但當地條件很艱苦,她不幸染病去世了。”
安檀其實是沒從這個故事里發現什么破綻,她沒有做過無國界醫生,可支援落后地區醫療的條件很豐富,分析道:“我不了解顧云霆去過的地方,可醫療落后的地方,死亡非常常見。”
容宴西吃醋拈酸的毛病已經隨著家庭生活的日益穩定好得差不多了,就連對顧云霆的芥蒂也在對方有了孩子之后消失殆盡。
大家都已經為人父母,何必要為了陳年往事耿耿于懷?
他的回答很客觀:“我知道,醫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職業,任何人都不愿發生這種不幸,但是……顧云翰根本不曾提起過顧歸帆生母的名字和出身。”
這么多年來,顧家對這個直系子孫的態度都很耐人尋味,沒有敵意,也沒有要接納的打算,而是像對待客人一樣,如果他愿意跟他們接觸,就客客氣氣的對待,除此之外再沒有旁的了。
上次顧老爺子的壽宴之后,就連一些顧家旁支的子弟都覺出了處境尷尬,私底下傳說是因為他生母的身份不被顧家接納,而顧云霆又跟家里對著干,這才連累他一起吃瓜落。
可按照顧云翰的說法,一個殉職的無國界醫生怎么看沒有遮掩的必要。
安檀很少去關心旁人的家事,尤其是跟她有過糾葛的顧云霆,可現在上一輩的愛恨情仇竟然像是要影響到孩子們身上,她不得不想想法子。
不過在此之前,她先問了容宴西一個問題:“好端端的,你怎么會對顧歸帆的身世這么感興趣?總不能只是因為容易那幾句聽起來像抱怨的話吧?”
容宴西長長嘆出一口氣:“真是抱怨的話就好了。”
中學生鬧矛盾可比進入青春期的女兒有了心事來得好解決的多,他和安檀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如果容易真得在讀高中的年紀喜歡上了顧歸帆,他們當父母的即便是不能夠棒打鴛鴦,也不能再放任顧歸帆身上的謎團不管了。
這孩子沒什么不好,跟顧云霆做親家也不是令人無法接受的糟糕事,但有些事不能稀里糊涂的放過去,更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容宴西正色道:“我可以告訴你理由,但你不能生氣,更不能說我神經質。”
安檀啞然失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容宴西垂眸道:“我覺得顧歸帆跟顧云霆年輕時長得一點都不像,男孩子像媽媽也正常,可他看起來似乎不是這種情況,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孩,怎么想都該是像爸爸更多一些才對。”
顧云霆和顧歸帆的氣質很相近,溫柔文雅,簡直是校園劇里穿白襯衫的學長走進了現實,可是一旦忘記忽略這一點就會發現,他們的五官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安檀跟著陷入沉默,良久才再度開口:“顧云翰沒有對你撒謊的必要,我會拜托林喬打聽一下十六年前,跟顧云霆一起去支援的無國界醫生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