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朝惜叫她別學看賬,她是不承這個情的,“你既最懂這些,我也不求著別人了,大掌柜的從今日開始就親自教我,每日一個時辰教我看賬,我倒也不笨,十天半月,必得教到我不會再上這種當!”
顧朝惜這張風流倜儻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慕晚吟不放過自己也就算了,怎么連他都不放過啊?
慕晚吟對他的一臉苦相只笑了笑,她不是個笨學生,更何況她好歹也是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數學差不到哪去,只是對賬本不敏感,她得找顧朝惜這種數學天才多學學罷了。
顧朝惜自認倒霉,但也沒什么怨,他還遞給慕晚吟一封信,說是豫給的,希望她能看完,如果方便的話,寫個回信讓他給豫帶過去。
慕晚吟拆開看了看,豫信里滿滿都是對她的關心和問候,希望她不要太為和離的事情傷心,一定要保重自己,若有難事盡管找他和顧朝惜幫忙,他們一定會傾盡所能的。
慕晚吟看到最后一句話的字跡,歪的都要抖出紙張了,可見下筆之人寫這封信,有多不容易。
豫當日在大殿上為她求情,不許皇上給她蓋和離書的印,連她自己都堅持不下去了,他卻還要為她討個公道。
她擔心他不想走,幾次打聽過他的消息,可侯那邊什么都沒有告訴她,太醫院也沒有收到侯府的帖子,她便沒有其他渠道去關心豫了。
加之近來發生了一系列令她震驚又應接不暇的事,她更疏忽了他。
想到這里,慕晚吟便覺得虧欠豫,心口窒息。
她抬頭看向顧朝惜,眼眸微沉,“阿豫他在哪個房間養傷?”
“啊?”顧朝惜搖著扇子扇起冷風,哈哈笑道,“豫哪里在我這里啊,他分明……”
他話還沒說完,慕晚吟的眼神就更冷了,顯然一副‘你再編’的樣子。
得!
顧朝惜老老實實的把慕晚吟領到了頂樓的雅間里,體貼的給她推開了門,然后自己滾了。
慕晚吟剛走進去,就聽到豫粗重的有些嘶啞的聲音,“她走了嗎?看完信,她是不是很失望?”
慕晚吟的心蜷了起來,一股酸澀郁悶堵在心口處,讓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眼前的人。
初見時,他還是個俊采神飛,瀟灑肆意的少年郎。
這也不過大半年的光景,無論是他的聲音,還是他說話的語氣,都逐漸成熟,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了。
她也沒辦法再以長輩的身份,來看待他了。
她嘆了口氣,朝他床邊走去。
豫傷未養好,還以為是顧朝惜擔心他,所以進來的腳步很輕,也不敢打擾。
他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擦著劍,語氣消沉,“她應當是對我很失望的,畢竟我沖動又莽撞,不及皇叔分毫,還什么忙都沒有給她幫上,唉,我……”
“你何時不及別人分毫了?”
慕晚吟的聲音如珠落玉盤,既清脆,又透著最溫柔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