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寒打開這明黃的絹布,看到上面的字跡,和那朱紅的印鑒,一股恨意從眼底彌漫了出來。
寂無姑姑和黑鷹都在一旁聽著,黑鷹慣來沉默,小黑在他肩上,頭一扭,便撲棱了出去。
似是不屑。
寂無姑姑則是心頭沉重,“圣旨上寫了什么?王爺可要現在出發去秀州,將慕太醫平安送回來?
秀州那地方兇險,便是王爺您要去,也計劃了許久,難保不出事。”
慕晚吟醫術雖高,到底是女子,在那兇險之地,只怕性命堪憂。
蕭驚寒沒想到她會去,更沒想到,她會這樣去!
帶著豫和三千精兵只身犯險,她以為自己當真能攪清了秀州這潭渾水嗎?
她就真的這么愛功名利祿,寧愿以命相搏?
蕭驚寒此刻萬分后悔,自己沒有早跟她說清楚擔憂,阻止她一意孤行的腳步。
“吟兒,你太激進了。”
他心頭糾結成了一團,實在難安。
他調遣藍瀾,預備更改自己的計劃,卻遭到了藍瀾和黑鷹一直的反對,“王爺,秀州岳鐘齊監守自盜,大批的銀兩和物資不知去向,甚至還有私鑄的兵器,顯然是有豢養私兵的嫌疑,我們布局了許久,才定下的計劃,
如今你要提前趕過去,布局尚未成熟,危險尚未可知啊!”
如今王爺和皇上之間的窗戶紙已經捅破了,王爺夾在臣民與皇權之間,腹背受敵,去秀州也是兵行險著,若因慕晚吟而更改了計劃……
只恐他自身的損傷,會比之前雙目失明更加嚴重!
“去布置。”蕭驚寒眼底泛出清寒,久居高位的壓迫,讓藍瀾和黑鷹兩個屬下,不敢反抗。
黑暗之中,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王爺,王妃不是莽撞的人。”
蕭驚寒驀地抬頭,看向紅綃冷如冰鋒的臉。
宋錦承除夕夜被叫到蕭驚寒這,自知出了不小的事情,渾身緊繃。
可當蕭驚寒說,慕晚吟只身前往秀州,只帶了豫和三千精兵,他震驚的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蕭驚寒看他跟自己一樣的反應,就知道宋雅筠肯定也是不知情的,吟兒誰都沒告訴,府里還留了斂秋,他桌上的一道圣旨,就更像是給他布的迷局了。
“吟兒前段時日督造醫院,可有異常,本王與你商議之事,你可有在她面前顯露?”蕭驚寒問。
宋錦承堅定搖頭,“這等機密連祖父父親都不曾看出異常,更莫說告訴晚吟妹妹了,便是藺大人一知半解,他也絕不會拿這些事,去讓晚吟妹妹煩心。”
他們這些男人,自是不會讓慕晚吟去承擔,不該她承擔的重任,更不會令她心煩。
“我方才也派人去問過藺大人了,他確實透露過,皇上有意派王爺去秀州的事,可這件事在朝上也只有幾個一品大臣知道,慕太醫想必打聽不出什么來。”宋錦承如此想著,便是皇上也不會刻意將此事,透露給她一個太醫院正吧?
“她是打聽不到,她身邊的人呢?”蕭驚寒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