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身后這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還是樓上病著起不來床的豫?”
他又看了一眼慕晚吟身后的紫翎,這些王府出身的護衛,倒是不容小覷,只可惜她們替慕晚吟賣命,怎么可能不染病?
這樣兇狠的疫病,連他都是要親自染過一遍,才敢來疫區行事,這群染病的護衛,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輕而易舉能碾死的。
慕晚吟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氣的青筋繃起,“果然是這樣……”
段玉恒兩萬精兵駐守在此,來的若是蕭驚寒,便是他直接起兵的理由,無論蕭驚寒如何掙扎,只要他反抗,就是違抗圣旨,他不反抗,段玉恒又豈會再讓他,活著回到長安城里去?
隨便一句死于疫病,就足夠堵住悠悠之口了。
她以單薄的身軀,面對段玉恒的鐵騎,“我雖力弱,無法反抗,可國公爺也不想,讓此處的消息,傳到長安城中去吧?你固然可殺我滅口,可長安還有宋家,還有漢王,還有曾被我救過的,平民百姓,他們若知道我蒙冤而死,難道不會去皇城為我鳴冤嗎?”
段玉恒十分不屑,她的紫衛隊盡數在此,還有什么力量,能將事情傳到長安城去?
慕晚吟雖身軀單薄,身后也盡是一群需要她護衛的人,可段玉恒看著她的姿態,就莫名有些不安。
他派遣了一個手下的人,出城外去看看,手下回來的時候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讓他登時怒罵,“賤人!居然還在外留了人手!”
她知道自己這一路進秀州城,多的是眼睛盯著她,紫衛隊的人她不敢動,可豫帶了三千人,進城之前便分散了一些,豫讓兩百人在城外顯眼的地方駐扎,還有幾十個斥候,十米一處的埋伏,一旦發現城中有異動,立刻飛馳回長安。
他們都是豫的兵,一旦出事回長安,崇遠和宋錦承,都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便不是段玉恒一家之,可以只手遮天的了。
慕晚吟眼睫微垂,想起這是蕭驚寒教她的兵法,兵者,詭道也,故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實而備之。
“段國公,清理這些人手,你還需要時間。”慕晚吟平靜的說了一句,便料定段玉恒,不會再對她動手了。
黑甲兵離開的聲勢浩大,留下一片殘破,又要讓疫區的人再收拾。
紫翎讓慕晚吟去看趙士程,她去主持這些事。
慕晚吟給她扎了兩針,叮囑一番便去屋內了。
幾塊木板擱出的診療室里,趙士程正脫了半邊衣服,呲牙咧嘴的給自己上藥,“啊……嘶!好疼!好疼啊!”
慕晚吟上前,動作輕柔接過他手里的藥,“說你兩句便忍不住,這脾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給你帶壞了。”
“我本來也忍不住。”趙士程訕訕低頭,“要不是我的脾氣又倔又直,我爹非得把我塞進朝堂去,我看到那些人虛偽的阿諛奉承,明明恨不得拿刀捅死對方,卻還要腆著臉笑的像他親兒子一樣,我便惡心的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