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絲毫對不起他的心意。
“晚吟,不要覺得愧對于我,我如今所做一切,皆出自本心,從無怨懟,也不求什么回報,向你們索取些什么,我只要……你平安無事。”
哪怕她將來要再回宸王妃之位,只要讓他看到她平安,他做什么都愿意。
慕晚吟陪著豫回去了,豫守到她回去休息,才轉身離開。
慕晚吟猜著,自己不會睡的這么順利,陰暗的房間里,顧朝惜的身軀猶如鬼魅,他手里還握著短刀,以他方才所展現出來的隱藏武功,一步之內,顧朝惜就能割斷她的喉嚨。
“顧朝惜,你現在殺了我,對豫沒有好處。”
慕晚吟冷靜出聲。
她怕死,但她不想死在自己正有價值的時候,她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殺雞取卵是下下策,目光短淺,也是一個敗筆。”顧朝惜陰冷的聲音,像融化的雪水,流過慕晚吟心尖。
他站起身,眼底沒有絲毫情緒,只像個機器一般,“可我眼里,只有豫。”
“你不想殺我,只是想警告我,對豫好。”慕晚吟冷的背后汗毛倒豎,卻也看穿了顧朝惜的意圖。
他現在,確實不是來殺慕晚吟的。
“我來告訴你一件事,豫他,不是侯的兒子。”
這句話從顧朝惜嘴里,輕飄飄的說出,看似毫無分量,卻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慕晚吟心上。
顧朝惜不介意她被錘的更重些,逼近她的臉,陰狠道,“他本該姓蕭,跟你的蕭驚寒,同一個‘蕭’字。”
慕晚吟一晚都沒睡著,顧朝惜是刻意這么對她的,讓她輾轉反側,讓她心內煎熬折磨,他臨走的時候,還對她挑起薄涼的唇角,“豫的生死,決定了蕭驚寒的生死,你若想蕭驚寒活下去,就該知道,怎樣對豫,才是對蕭驚寒最好的。”
豫傷心過的每一分,她和蕭驚寒,都要同樣的承受回去!
沒人能肆意的傷害,他守護了這么多年的阿豫。
蕭驚寒第二日依舊上了城樓,慕晚吟對他下針是用了力道的,但他身體的本能,抗過了藥性,但有慕晚吟的醫術在,他還是漸漸退下了高熱。
慕晚吟忙完了疫區,晚上又到他這里來把脈。
他的身體到底是恢復得快,再要上城樓吹風,她也不好阻攔了。
但蕭驚寒看出她的難受,她秀氣的眉毛,一直凝蹙著,就像她此刻重重嘆出的氣息,帶著一股無解的傷感。
“可是疫區發生了什么事?”蕭驚寒握住她的手腕。
他驚覺,她這本就纖弱的手腕,又細了一圈。
“吟兒,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蕭驚寒的手越發用力,下意識便將她拉進自己懷里。
她的腰也細了,口罩不摘下,也能捏得出,臉上都瘦的沒有什么肉了。
慕晚吟眼下的烏青很重,她看著蕭驚寒,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好,“你知道阿豫他……”
她欲又止,可蕭驚寒眼底神色,卻一片清明,“顧朝惜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