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今后的路,想清楚了,走下去便是。”
蕭驚寒到了王府,拍了拍他的肩,只留了這么一句話。
豫宛如在黑夜之中見了一盞明燈,他想追上去問,皇叔,若這條路非我本心,甚至違背本心,使我淪亡,我該如何?
也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嗎?
——
豫事情辦完回宮,獻文帝聽說蕭驚寒并無反抗,受刑之后便回府了,便是接受了這個處罰。
他未曾辯解,也沒有煽動朝臣,便是認罪了!
獻文帝高興的晚膳都多用了些,他笑著輕撫豫,“阿豫,也只有你去,你皇叔才會輕易認罪。”
豫是心疼蕭驚寒的,蕭驚寒一樣心疼豫。
蕭驚寒知道,他如果不遵旨,豫就要受罰。
他這一道圣旨下去,不是豫受罰,便是他受罰,無論何種原因,他都選擇了自己抗下!
因為,他舍不得豫!
他最敬重的婉兒的兒子,他的親侄兒,他怎么舍得看他剛剛復位,就地位不穩呢?
豫回宮之前就想過,父皇會很高興,可看到他臉上的笑容,豫還是覺得諷刺,又心痛。
父皇一劍雙刃,制衡之術,實在精明。
讓他去對付皇叔,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利劍了。
豫滿臉苦澀,陪獻文帝吃完飯,他又被留下,聽獻文帝說朝政。
獻文帝教他的時候,是很用心的,時常讓豫覺得割裂。
明明,他是一個認真的好父親啊。
可當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就能察覺到獻文帝身上的帝王之威。
君主與父親,變換只在一瞬之間。
豫露出疲憊,叩拜獻文帝之后便告退了。
洪大監見獻文帝勞累,為他奉上熱湯,“皇上,歇息吧,大皇子這么年輕,可都累著了。”
獻文帝又怎么會不累?
他喝著熱湯,想著豫方才離開時的沉默,既覺得心疼,又欣慰,“這孩子有些皇子的樣子了,不再事事寫在臉上,也知道他該沉靜些,才能有城府,有謀算,去對付蕭驚寒。”
“可是大皇子一向愛重宸王啊,還有那慕侯爺在,他當真能去跟宸王爭?”
“呵!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成長,往往只需要一個女人,便能教會他,他從前無憂無慮,可現在,他想要母后清白,想要慕晚吟愛他,想要權位!
這就是欲望!
有了欲望,他就會變成兇悍的狼!只有變成狼的人,才能拼了命的撕咬,最終爬到這把龍椅上來。”
獻文帝臉上并無太多表情,只是眼底的一分狠辣,便讓人覺得害怕。
他的位置,絕對,不能是蕭驚寒來坐!
慕晚吟在家睡了一天,第二天晚上,便悄悄跑到王府里去了。
紫翎給她在王府墻角挖的狗洞,直接能到含章院,省了看到府里人尷尬。
蕭驚寒穿著雪白的寢衣,斜靠在軟榻上,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屋內雅致的布置,還有矮幾上的一盞清茶,幾乎讓慕晚吟錯覺,這人才不是什么鐵血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