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承比豫大幾歲,雖然從小跟他的境遇不同,但他也覺得,豫還欠缺成長,這路會走的殘酷些,卻也要走下去。
他請藺槐安一起入殿,暫時別摻和其他的事,秀州兵馬調動的異常,先稟了皇上要緊。
他們原想著,兵馬調動異常,蕭彥辭又離那個地方近,皇上總歸要重視幾分,派個重要的將領去查探一番的。
可獻文帝的眼神落在宋錦承身上,凌厲的像刀鋒,“宋卿一向與宸王府交好,此刻明知宸王在與禁軍交鋒,上書讓朕調動將領,是變相的想讓朕派遣宸王出行?”
宋錦承一驚,“皇上,微臣并無此意!”
秀州兵馬異動是大事,自要處理,可朝中可調動的將領,又不是只有蕭驚寒!
何以這般懷疑他?
“哼,并無此意?那是要派你那未來的妹婿,蕭驚寒麾下心腹將領前去?”
宋錦承驟然心涼,一股不被君王理解的怒意涌上心頭,他掀袍跪下,努力穩定嗓音,“皇上,微臣絕無攀附,結黨營私之心,只是軍國大事,微臣與藺大人察覺異常,唯恐軍民生亂,百姓遭殃,故此向皇上稟明,請皇上派將領前往秀州查探,若遇危情,及時處理,免百姓受苦受難,
微臣府中姻親,皆與朝政無關,皇上若不放心,待查到一樁微臣徇私枉法之事,便可立即將微臣罷免,以儆效尤,整肅超綱!”
他說完,深深拜伏,其勇毅姿態,讓藺槐安看的心驚。
宋錦承一向沉穩持重,這次說話可說的太沖動了些!
獻文帝臉上青筋凸顯,一掌拍在御案上怒喝,“你放肆!”
宋錦承,宋國公府的小公爺,原本是極為優秀出色的青年才俊,國之棟梁,可偏偏又是蕭驚寒的崇拜者!
令他失望至極!
獻文帝讓他滾出去了,也沒有答應他所請,派將領去秀州。
他們倆出來的時候,還隱約聽到宮中的人說,皇上讓人去找大皇子,加快速度攻破宸王府,務必將宸王捉拿至宗人府。
宋錦承心寒,“皇上穩定朝綱這么多年,何以妒宸王至此?秀州若兵變,難道不比對付宸王更為緊急嗎?”
藺槐安到底比他浸潤朝堂的時間要長,安撫他道,“于為君者而,他們所重,便是朝堂所重。”
“可宸王他就是戰功卓著,他……”
“慎!”
藺槐安拍了拍他的肩,“連你都是這般想法,可想而知,還有多少人,覺得宸王功高于社稷?這讓身為九五之尊的皇上,怎么想?”
難道不是他硬捧著宸王上位的嗎?
他登基之初便疾病纏身,才有了親王輔政。
如今怎得變臉?
“宋大人難道不知道,何為‘捧殺’?”藺槐安看著宋錦承,無奈的笑了笑,“你我皆是朝堂上的一釘一榫,可怎么用釘榫,用在何處,不都是由君王決定的嗎?”
蕭驚寒當初是親王輔政,是因為皇上需要他那么做,現在他是功高震主,便是皇上需要他作為基石,為他的大皇子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