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文鶴有些不大敢說,但獻文帝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如實告訴獻文帝,“鄧將軍等人,起初對大皇子十分不客氣,可大皇子從未計較,依舊禮賢下士,每日都在軍營里,同士兵一起操練;
而這些日子,他和顧朝惜往宋國公去的也勤,宋錦承和藺槐安,也與大皇子私下會面過,想是與從前,有些不同的。”
他說的實在委婉,可獻文帝又怎么會聽不出,豫把他裝進套里去了!
他這個大皇子,前有婉兒嫡出的正統血脈,后有蕭驚寒和崇遠的扶持,如今把重傷蕭驚寒的黑鍋,丟給了他這個父皇,他大皇子禮賢下士又心疼皇叔,斡旋在父皇與皇叔之間,為難不已,甘愿冒著被父皇責罰的危險,也要保住重傷的皇叔,此等仁善,還不足以得到臣民和軍士的認可?
獻文帝放在膝蓋上的手,有些顫抖,不斷出著冷氣,“好一個大皇子!好一個……氏嫡出的大皇子!!!”
洪大監擔憂的看著獻文帝,“皇上,可要傳召王院正來行針?”
“不……不必了!”獻文帝說完,便吐了一口血。
他重病纏身多年,吐血是常事,早已見怪不怪了,可他看著痰盂里,變得深沉的血跡,心頭無端的荒涼。
除了太醫,只有自己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最為清楚了。
獻文帝涼涼的笑,“朕害怕什么?”
阿豫不是按照他所想的,正在成長為一個,合適的,能夠拿捏臣民,拿捏天下人的儲君嗎?
只是,他成長的太快,讓他這個父皇都有些猝不及防了。
他思慮許久,還是叮囑樓文鶴,“你派人去宗人府盯著點,朕不許發生劫牢救人這樣的事,慕晚吟你也給朕看著些!她的醫術好,若是治好了蕭驚寒……”
也是一樁麻煩事!
樓文鶴觀獻文帝的臉色,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若是慕晚吟動手治療蕭驚寒,那么她便該跟蕭驚寒湊做一對,變成斷手的廢人!
慕晚吟提著藥箱匆匆趕到宗人府,她靠著侯爵的身份,連鬧帶闖的,到了大牢門口。
漢王從病床上趕過來,攔住了她要闖牢的動作。
慕晚吟緊緊攥著藥箱,看向漢王的眼神帶著祈求,“老王爺,您是他的皇叔,您也是心疼他的,對不對?”
漢王是宗室里的長輩,哪怕這段時間都避而不朝,臥病在床了,她也相信,他是一個疼愛晚輩的人!
漢王雙眸飽含復雜的神情,看向慕晚吟的時候,眼神里似有千萬語,最終也只化作一句,“聽話,孩子,回去吧。”
現在不是誰都能心疼誰的時候。
慕晚吟怎么肯走,離開宸王府,已經讓她無比的恐懼,蕭驚寒在牢里重傷的消息,幾乎揉碎了她的心。
“老王爺,讓我救救他吧。”她真的不放心,他落在任何一個太醫的手里!
難道他們就真的忍心,看他飽受折磨,屈辱死去嗎?
“你以為現在他缺的,是好大夫,好的治療嗎?”漢王看著她忍痛忍哭的樣子,不得已露出些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