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筠給老國公磕了個頭,裝作沒看到老人家背著她落淚,捏著致歉信走出了家門。
慕晚吟跟她同一輛馬車,知道她舍不得家人,便一直讓她靠在身邊陪著,偶爾聊上幾句,紓解心結。
聊到成婚之后的事,宋雅筠說起,此次杭清本意是想請杭夫人跟他一同,回戰家去看一看的。
但是杭夫人拒絕的很果斷,甚至在她們婚后第二日便病倒了。
杭清不放心她,何御史夫人來了一趟,將人帶回了永安侯府,他才與她一同出發。
慕晚吟想到杭夫人,她一生可算得上是波瀾壯闊了,經歷雖坎坷,卻有著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毅力,走至今日,她不肯同杭清一起回戰家,大概也是不想面對過往的心結。
慕晚吟想起戰家,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戰雪楓,宋雅筠怕她為難,她倒覺得戰雪楓不會為難宋雅筠,她的眼界格局不在此。
但宋雅筠求了她另外一件事,讓她震驚。
“你們才剛成親,你就要避子藥,杭清他……”
“他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吟兒,現如今我跟他成婚了,但這一路兇險,戰家也是未知之數,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宋雅筠頭腦清楚,尤其是懷里捏著祖父給的信,她更覺得新婚這段時日,他們任務繁重。
這一路是去抓逆犯,不是游山玩水,杭清帶上她這個不會武功的新婚妻子,已經是有風險的了,她又不似吟兒一樣會醫術,現在只能盡量減少麻煩。
她也不想,懷孕時的環境這般不好,倒替孩子擔憂。
慕晚吟很是佩服她的清醒,不過……
“避子藥終歸有些傷身,不能吃太多,我到了驛站便悄悄給你配,回來時再替你調理身體。”慕晚吟十分為她著想。
宋雅筠也安心了不少。
她們這樣行進了三日,離邊境也已經不遠了。
慕晚吟從第一日便發現,戰雪楓的神色不大好,她日日與蕭驚寒杭清一起騎馬,狀似無恙,可她下馬之后,那喘息的片刻,臉色格外的差。
她會飛快的進自己的房間,不讓人察覺。
她是刻意觀察,才發現的。
慕晚吟帶著一些藥,趁蘇灝出來之后,便踏入了戰雪楓的房間。
屋子里血腥氣沖出來,慕晚吟頓時就快步奔向床邊。
戰雪楓脫了衣裳,沾血的紗布,一塊又一塊的丟向銅盆里。
她絲毫不意外慕晚吟會過來,慕晚吟皺眉,“你現在防備心沒這么重了?”
當著她的面,都能脫干凈了。
戰雪楓嗓音微啞,“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
她不會來害她的。
慕晚吟輕嗤了一句,“武功高你了不起。”然后便坐下替她療傷了。
不出意外,這位姑娘的傷口崩了,這幾天騎馬,還開始發炎了,傷口外圍都起了膿包,慕晚吟告訴她,“再好的藥,也經不住你一直騎馬出汗浸染傷口,明日你跟雅筠一起坐馬車,就在車上躺著,我給你放軟墊。”
“不行。”
戰雪楓想也不想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