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社稷不穩,朝局混亂,難為陸大人還有空操心這個。”
陸修齊只做聽不懂她的譏諷,依舊如之前在她跟前一般溫潤謙和。
“戰亂總會結束,我等你回來。”
謝德音聞微怔,此時謝家人都在,甚至她隨行的侍衛也都在,這里不是護國寺的大殿內除了他們兩個并無旁人。
如此眾目睽睽,謝德音微微皺眉。
“陸大人,自重。”
陸修齊看著她微顰的眉間,依舊如初識時,他在陸府門口遞給她一方手帕時的溫潤。
“三個月后會回來嗎?”
謝德音不答。
“半年呢?”
“八個月?”
......
謝德音聽著他不斷的問著,問到一年的時候,謝德音出喝止他:
“自我識得陸大人起,便常喻陸大人為君子,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陸大人所行所,可謂之君子?”
陸修齊望著她字字清晰清雅,依舊含笑望著她:
“一年后,等朝中事穩,我去杭州接你。”
謝德音有些惱了。
“陸大人是非要強人所難嗎?”.
陸修齊微微垂首,聲音低沉暗啞:
“你知我不愿強迫你。”
謝德音看著眾人都望著這邊,不知情的只當他們是臨行話別,她不愿再多做糾纏,放下車簾。
“如今陸大人功成名就,想要的一切都已擁有,再不是之前無處安身的陸大哥了,日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山高水闊,就此別過。”
謝德音的馬車離去了,陸修齊佇立著,遠遠的看著她馬車離去的方向。
若是周戈淵還活著,她在京中,周戈淵必不敢來。
只有放她離開,周戈淵才會出現。
等著馬車在官道上只剩下一個黑點之后,陸修齊跟謝秉文辭別,上馬回城了。
謝秉文看著陸修齊的身影許久,直到鄭氏喊他,他才回神上了馬車。
“夫君發什么呆?”
謝秉文搖了搖頭道:
“只是覺得很多人很多事,跟以前不同了。”
鄭氏跟他夫妻多年,懂他心事。
“夫君在說陸修齊碼?”
謝秉文嗯了一聲,鄭氏輕笑一聲。
“人不都如此嗎?人苦不知足,既平隴,又望蜀。”
謝秉文苦笑一聲,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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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德音一路南下,起義軍剛渡過黃河,并未拿下滎陽洛陽之地,此時通行安全。
尤其是豫州官員知道是護國夫人的車駕,一路護送出了豫州。
等著過渡口換水路的時候,謝德音讓長風留意,想辦法甩了陸修齊安排的人。
長風道:
“若是這些人被甩了,之后也定會在杭州等夫人,屬下在王爺身邊時是做暗衛調度的,很清楚他們的使命,便是跟丟了,知道夫人要去何處,也會在杭州等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