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方才見到燕瀟然救人時的英武不凡,此時再見他動手,就算眼睛再不好的人,也知道他不好惹。
燕瀟然將那些先爬上房梁的青壯全給拽了下來,將那些老弱婦孺扶上房梁。
被他揍過的人敢怒不敢。
燕瀟然不在乎他們的態度,在這個時候,老弱婦孺最容易出事。
這些青壯在水里泡一會還能撐得住。
水還在陸續上漲,卻漲得沒有那么快了。
在漲到他們的腰間時,就沒有再往上漲。
眾人松了一口氣。
有人趁燕瀟然不注意,從一旁拿刀去刺他。
他還沒有還手,就被朝暉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這個扇飛是真的飛出去,重重掉在水里,連個泡都沒有冒就直接沉了下去。
原本還有其他心思的人,此時把余下的心思全給打消了。
因為他們已經發現,燕瀟然這一伙人個個都強得變態。
他自己能打也就算了,旁邊似乎還有一個更能打的。
師折月的風寒還沒好透,她身體原本就好,燕瀟然怕她的病情加重,早早就將她扶到房梁上,由朝暉守在她的身邊。
正是因為她坐在房梁上,所以才能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偷襲燕瀟然,讓朝暉出的手。
朝暉原本就是龍,此時身體泡在水里十分舒服,只恨不得變出原形。
他剛露出一點尾巴時,師折月就發現了,伸按在他的肩上,他只得把尾巴縮了回去。
細算起來,他化龍之后一直都在北面干旱的地方待著。
那些地方難以見得到湖,所以他基本上沒在水里泡過。
這樣一泡著,他開心的想瘋玩一番,若沒有師折月按著,他能給所有人表演一回蛟龍戲水。
國師就坐在師折月的旁邊,輕聲問她:“你方才算出什么了?”
師折月回答:“有大的災劫。”
國師是盼著自己算錯了,聽到師折月的話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感慨地道:“每次改朝換代的時候,都會伴隨著天地的異象。”
“看這情景,天道應該把被寧國公弄死的那些士兵和百姓之事,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確實是個昏君。”
師折月對昭明帝這個親叔叔的感觀一直都有些復雜。
從某種程度來講,他絕不是一個合格的長輩。
說他昏庸殘暴又算不上,朝中的忠臣卻又有很多死在他的手里。
之前可以說是寧國公設下陣法,控制了眾人的思想。
可是寧國公死后,他這幾個月同樣做了不少蠢事。
他用人并不全看才能,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一己喜惡。
就師折月在邊城的這幾個月,就聽到不少昭明帝下達的政令。
那些政令站在師折月的角度來講,就是用膝蓋想,可能都會比他下達的要周全幾分。
還有些政令幾乎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比如他突發奇想,要為自己修一座前所未有的皇陵。
因為他要超越前面所有的皇帝,而皇陵的規制又不像皇宮那種明晃晃的,沒有太多參考。
所以他就只能走極盡奢華的路線,皇陵的占地面積極廣,里面陪葬所用之物要求極高。
他征調了十余萬百姓來修建皇陵,據說那修建皇陵的現場十分慘烈。
他還在四處為自己廣修行宮,意欲遍覽整個天下。
大楚原本就被寧國公掏空的差不多了,算不得富裕,修皇陵已經十分勉強,再大肆修行宮,就是真正的勞民傷財。
師折月之前在邊城的時候對這些感觸不深,因為邊城嚴寒,又是燕瀟然的封地,昭明帝沒有下旨建行宮。
但是他們這一路南下,師折月就看到好幾座正在修建的行宮。
也是因為這幾座行宮,讓師折月對昭明帝有了全新的評價:
昏君。
只是因為昭明帝是她的親叔叔,她并沒有在人前罵。
此時她和想法和國師其實是十分相近的。
師折月是修道之人,所以她對于五行之氣以及天道的韻律是有自己的體悟的。
在這一刻,她除了自己算出來的那一卦外,真切地感覺到了亡國的氣息。
這股氣息如今夾雜在散開的妖氣里,顯得不是那么的明顯。
但是師折月知道,這股氣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烈。
國師見師折月不說話,問道:“你有其他的想法嗎?”
師折月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的命都捏在天道的手里,我是一點想法都不敢有。”
“主要是我就算是罵罵咧咧也沒什么用,還不如省點力氣。”
國師:“……”
他竟無以對。
師折月伸手拍了一下國師的肩道:“這種事情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皇叔雖然是我的親叔叔,但是我和他之間并沒有太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