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沒問他有沒有打算給母親報仇,想必他自己有分寸。
父女兩人在書房里頭半個時辰,沒說幾句話,喝多時候都只是沉默地喝茶,時光靜靜流淌,這沉默也是陪伴。
他后來對瑾寧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往后還有再見再談的機會。”
瑾寧想說往后見面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了的,她上戰場,若打勝仗,她估計就能回去了。
若輸了,命就丟在了這里,哪里還有相見之日?
不過,這些話說出來讓人傷感,她沒說,只是附和地點了一下頭,“好的,那您保重,我和靖廷先去了。”
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他。
他站在燈下,面容有些蒼白憔悴,見瑾寧回頭看他,他大概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的,但是這笑容很不自然,僵硬了一抹弧度在唇邊,瑾寧看著有些心酸。
瑾寧其實很想認真地看他,把他的模樣刻在心上,但是,見到這一抹神情,心里一痛,忍不住想要落淚,便拉門而出了。
他和靖廷策馬而去,一路上,寒風吹的迷了眼睛,一直落淚,怎么擦都擦不完。
靖廷沒有安慰,任由她哭,畢竟,在他們所生活的世界里,國公爺已經死了,如今能得以重見,那是多大的幸福啊?
但是,他其實也想不明白,如果這里是他們世界的延續,那么在那邊國公爺早就死了,為什么在這里還能活著?
這些疑問,來日他都的好好問問太后,得不到答案,心里可難受了。
不過,靖廷與瑾寧回了小院之后,來了一位貴客,竟是攝政王。
瑾寧很少能這么近距離接觸攝政王,心里特別的激動,也特別的拘謹。
攝政王一襲白衣,歲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和靖廷站在一起,年歲相仿,且兩人都俊美得人神共憤。
攝政王身上,有和靖廷相似的武將之風,瑾寧知道昔日攝政王也是沙場的戰將,兩人因而能惺惺相惜。
入座沏茶,靖廷便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攝政王抬眸看他,“太后沒說么?”
靖廷搖頭,“太后說了一部分。”
攝政王笑了,笑容和煦,“她這個人很怕麻煩,不愿意解釋,這么跟你說吧,如果你們輸了,換不回來機會,那么你們世界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不復存在,依舊是以這里為歷史一步步推進,而如果你們贏了,這里的一切也會消失,按照你們所在的世界推進。”
“那我們呢?我的孩子呢?”瑾寧心中一慌,問道。
攝政王緩緩地道:“既然一切都按照這里發生的話,那靖廷死于幾年前的戰役,你也死于江寧侯府,哪里還有什么兒子呢?”
瑾寧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難怪,難怪太后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因為這實在殘酷。
靖廷也是臉色大變,“什么?”
“事情就是這樣。”攝政王拍拍靖廷的肩膀,“所以,你們必須要全力以赴,否則,你們所在乎的一切都沒了。”
靖廷與瑾寧對望了一眼,眼底皆是一片的絕望。
她甚至有些悲憤,“那為什么不在我懷孕之前就讓我們回來這里打這一場仗呢?”
攝政王同情地看著她,“太后不是故意要用你的兒子來激發你的斗志,你生子死的,所以你只能生子回來這里,時空穿走也不是隨意的,因為你們不單單是時空旅客,你們還要去改變很多東西,必須要有切合的契機,這點,大概也是太后沒辦法跟你們說得太明白的原因吧,怕你們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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