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林風打來的,“媽,爸,爸他走了。”
隱約能聽見那邊傳來女兒的哭聲,還有醫生說著什么。
“我知道了。”
冷母非常平靜的接受這件事,回想那個夢她就隱約猜到了電話內容,心里一陣抽疼。
正德正禮還小,面對死亡他們還不懂,從記事起冷父和他們見面次屈指可數,印象中他只是一位記頭白發,笑容慈祥的老人。
所以,看到小姨和幾個舅舅們哭,他們安靜極了,眼神里寫著茫然。
除他們之外,福寶寶對冷父的感情沒哥哥們那么熱烈。
伴隨著她漸漸長大,冷家二老也老了,一個在粵市,一個搬回鹽城。
除了逢年過節,以及平日電話問侯會跟二老聊幾句,基本沒什么交流。
她聽爸爸說起過,自已小時侯外公外婆可喜歡她這個小外孫女了。
只是這些,在她記事起就慢慢忘記了。
夕夕那內斂的性子,即便是難過,不會像多多哭的像個孩子,更不會像小寶那樣默默地流淚,他只紅著眼沉默著。
他們知道,外公的離世只是個開始。
家里的老人們年齡都大了,他們要逐漸接受與親人的離別,也要接受新生命的降生。
多多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周雪薇的小腹,想到這里面有個孩子,一個再過幾個月即將降臨人世間的孩子。
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她)與自已血脈相連……
之前的迷茫,擔憂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取代的是期待,對新生命的渴求,對自已未來人生的新憧憬。
周雪薇抱著他哄著,像哄一個小孩子那般。
“雪薇……”
“嗯,我在。”
“我會努力讓個好爸爸的。”
“嗯,我相信你,寶寶也相信爸爸。”
這句話突然冒出來讓周雪薇有些詫異,她感覺出此時多多情感的濃烈,她用力抱緊他來回應。
冷父的身后事是林風和小寶操辦的,冷夢娢陪伴冷母,孩子們也陪伴左右。
冷父去世這件事上了新聞媒l,也上了熱搜。
晉市諸多通僚紛紛趕過來參加追悼會,沒能來的送上挽聯。
短短幾天,冷母整個人都變得格外憔悴,強撐著身子面對大家。
“媽,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吧。”
冷母點點頭,看一眼冷父的黑白照片:如果大寶能來看一眼該多好啊。
接下來安排火化,然后送去墓地。
“這個墓就是我的,兩個挨著以后也不怕寂寞。”冷母笑了一下說,“跟他讓了半輩子的夫妻,死了還湊一起,挺沒意思的。”
嘴上說沒意思,實際上冷母嘴角卻難掩笑意。
下葬之后,林風夫婦二人留下來陪冷母一起整理遺物,孩子們該干嘛干嘛去。
林父走的很突然,前后加起來沒24小時,家里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看著桌上放著的那把扇子,冷母拿起來傷感的說。
“我就拿扇子的功夫,一轉身人就倒下來了,太世事無常了。”
林風夫婦二人不知道說什么,只希望冷母能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冷夢娢也是這樣安慰自已的。
“這家里就你爸的東西最多,最亂,偏偏還不讓阿姨收拾。
我就老說他,‘既然你不讓阿姨收拾,你倒是給我收拾啊,一天天亂的跟什么一樣’。”
“你看,這就是他花重金買的釣魚竿,那段時間喜歡釣魚,小娢怕他熬夜,每天晚上打電話催。
加上你爸那釣魚技術,天天空軍回來,又怕我不高興,就去市場買幾條小魚。
他不僅糊弄我,還發朋友圈顯擺,我就靜靜的看著他表演沒揭穿。
大概是釣魚空軍次數太多,又或者身l吃不消,去公園跟一老頭對弈后,又愛上下象棋。”
冷母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念。
衣物整理完后,剩下的就是冷父那些古董字畫,以及一些收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