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著。

柔和的燭光在此刻像是晦暗不明的鬼火。

凌畫大氣都不敢喘。

想勸，但實在是被眼前這嚇人的氣場給震住了。

趙瀾尊抬手拂去眉間不斷掉落的水，包裹著冷冽冰棱的眸子沉凝而緩慢的扇動了一下，“滾不滾是你說了算？”

林素語：“那你別滾了，我走，可以了吧。”

她把杯子用力的放在桌上，人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腳剛抬起，趙瀾尊又說話了，“你這么氣急敗壞的樣子，跟你所表達的態度可真是矛盾。

“我矛盾什么了？”

“你不是說，我跟任何人在一起都與你無關嗎？既然都與你無關了，你還生氣什么？”

“……這話是墨蕪歌傳達的吧，她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點機會，”林素語冷笑，“是，我是說過，這就是我的態度！你特么愛誰誰！但不表示你拿我朋友跟無辜的孩子開玩笑！”

“由的了你？”

趙瀾尊目光凌厲的幾分。

環繞在他周身，無形的，駭人的威壓，像從深海里拔高的萬丈海浪，打從心里讓人恐懼。

他往后靠了靠，“一旦你什么都不是，你認為你還能在我面前這般放肆的叫囂？”

林素語悄然的咬緊牙關。

她憤恨的瞪著他。

她想回懟，隨時什么都好，總是不想讓他占上風。

可理智告訴她，回懟后就是徹底把兩人臺階都砍爛的，在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愧疚，也不念舊情之后，他就會變成一開始認識的那個大魔頭，她斗不過他，還會被他生吞活剝了。

她的眼神弱了下去，她舔舔唇，“我無意與你為敵，如果趙總覺得我對你說話的態度太過囂張，那我以后客氣點就是了，不用總是威脅吧。”

趙瀾尊輕不可聞的沁出口氣，“我也無意總是威脅你。”

他要也不是她的畏懼……

“ok。”林素語抽了兩張紙，遞給他，“那趙總就高抬貴手，不要把我視為眼中釘。潑你是我不對，我道歉。”

“……”趙瀾尊看了她一會，“你來給我擦。”

林素語捏緊了手里的紙巾。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一直抬著，臉上結了一層霜。

凌畫這個背景板看的汗都要下來了。

氣氛沉默的僵持了約莫有兩分鐘，林素語把手放下，起身過去，彎腰給趙瀾尊擦臉上的水。

其實他臉上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可她還是擦的頗為認真，眉毛，眼瞼，嘴唇，下顎，脖子，胸口……

他近距離的盯著她的臉。

她卻一個眼神都不愿意跟他多交流。

“擦好了。”

林素語直起身來，退回到她的座位上去。

凌畫趕緊趁機給他們倒酒，“好了，好了，這菜都涼了，別光顧著聊天了，我們干一個。”

他的話正好給了林素語一個緩沖的臺階，她先拿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