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來的幾日里,張賢卻看不到弟弟出現,連那些經常出現在陸軍俱樂部的飛虎隊的隊員們也看不到了,他隱約感到戰事的緊張,聯想到昆明的駐軍在往西調,肯定是滇西出了問題,難道是鬼子突破了緬甸,打到了云南來了嗎?
他的這個疑問不久就被王金娜證實了,王金娜也來向張賢告別,她也準備再去滇西,因為鬼子已經打到了怒江的江邊。
張賢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他找到了培訓處的處長鄭青山,希望能夠讓自己也參加滇西的戰事,但被這個老頭子回絕了,明確地告訴他,他此時的責任不是去滇西打仗,而是在這里培訓,將來會需要他為黨國獻身的。
無奈之下,張賢來到了巫家壩機場的國軍航空隊,想看一看自己的弟弟在做什么,或許能夠在他這里聽到些什么。
真是巧得很,他來到這里時,張仁正要出航,他告訴哥哥,這兩天他一直在連續出航,由于國軍的優秀飛行員太少,所以一個人要頂兩到三個人來用。在這次出航之前,張仁剛剛駕駛一架戰斗機回來,因為上面接到情報,說鬼子準備強渡怒江,正在架橋,需要轟炸機過去轟炸。而此時基地只有一架轟炸機,而那個轟炸機的飛行員還在上次的戰斗中被擊傷了,再也找不到替補,所以張仁不顧勞累,自告奮勇地來擔任這次的轟炸任務,而這個機組也是臨時組建的。
這是一架美國生產的b-17型重型轟炸機,機組人員就需要十名,其中一名是飛行員,一名副手,一名為機械師,一名投彈員,一名導航員,剩下的五名為機槍手。它擁用十三挺重機槍,火力十足,就象是一個空中的堡壘。
看到張賢,張仁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告訴大哥,他這個機組只有九個人,還缺少一名機槍手,問他會不會打重機槍?愿不愿意跟他去完成任務?來回也就四五個小時的事。
張賢聞馬上興奮了起來,一口答應著,長這么大,他還沒有坐過飛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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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坐上飛機的感覺并非張賢所想象的輕松,剛開始時,那是一種昏天黑地的眩暈,他的五臟六腑都顛倒了過來,不由自主便哇哇地吐了起來,幸好旁邊的機械師用自己的帽子為他接住了嘔吐物,不然一定會把整個機倉弄臟。一直到張賢再也吐不出什么來了,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帽子也丟下了飛機。
“張仁!你怎么搞了這么一個家伙來呀?”這個叫潘飛的機械師不滿地埋怨著駕機的張仁:“就算他是一個少校,連站都站不穩,頂個屁用!”
“我沒事!我沒事!”張賢連忙擺手為自己的弟弟開脫著:“現在好了,舒服多了。”
“他是我哥!”張賢毫不隱晦,一邊駕駛著飛機,一邊道:“他第一次坐飛機,難免不適應。哥,一會兒就好了。”
“原來是你哥呀!”潘飛笑了起來:“我說他長得怎么和你這么象呢?”語之間已經客氣了許多。
“第一次坐飛機都這個樣子!”旁邊一個被叫做小于的機槍手安慰著張賢:“我第一次的時候,比你還要厲害,你看,現在好了,什么事都沒有了。”
“老潘,我看還是把他先掛上了,不然等會兒飛機側翻的時候,他肯定會滾的。”另一個叫小馮的機槍手提議著。
“嗯!”潘飛點著頭,不容分說,將一根繩索從張賢的飛行服后穿過,麻利地扣在了機倉里從頭通到尾的一根鐵管之上。張賢老實地隨他們擺布著,知道他們對自己是好意。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就算飛機翻個筋頭,他因為有繩索栓著,也不會滾到地上。
飛機平穩了許多,已經在一定的高度了,張賢也覺得好受了許多,也有工夫去看機艙外的風景,只見白云朵朵,就在身邊象棉花一樣柔弱可愛,而下面的山川也一縱縱得青翠巍峨,仿佛是一片沙盤。一架繪著鯊魚圖案的美式p-40戰斗機張牙舞爪地從身旁掠過,張賢不由得緊張地喊了起來:“我看到一架戰斗機!”
“呵呵,沒事!”張仁回頭笑著告訴張賢:“那是邁克開的飛機,左邊還有一架,是杰西開的,他們是為我們護航的。”
“原來是他們呀!”張賢長出了一口氣。
“來,我教你一會兒怎么打鬼子!”機槍手小于熱情地走了過來。
“嗯!”張賢點著頭,又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