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笑了一下,告訴他:“這世上哪有什么都會的人呢?呵呵,你只是不了解而已。”
魏楞子也笑了起來。
熊三娃卻有些感嘆:“哥,我到現在才覺得自己總算是一個正經八百的兵了,呵呵,如今真的是那么回事了,吃的也不比原先強了許多,武器也比原先好,原先那真叫做土里土氣,現在就是手榴彈的威力也比原來的大了不少。而且我們團還配了十幾門美國的山炮,比鬼子的炮又厲害了許多。現在我只希望早點和鬼子干一仗,就是想看著當初他們打我們那樣,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看著熊三娃與魏楞子這些高昂的士氣,以及大家如此想一報血仇,張賢經不住感慨萬千,但是還是不忘記告誡自己的這兩個手下:“戰爭中,武器雖然很重要,但是能否勝利卻還是要看人,不要因為武器的先進就自滿,那樣也會招來失敗。”
“是!”熊三娃與魏楞子同時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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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師的師部駐在了雪峰山東麓的塘灣,那里有一條平溪河,從山中流出來,向東南劃了一個弧,流經了洞口縣的大部地區,最后匯入到了資江中。而邵榆公路就是沿著資水向西,到石江鎮轉而又沿著這條平溪河一路西北而上,從塘灣折向了西去,翻過雪峰山,直達沅江邊的安江鎮。
張賢在這里,見到了師長張林福,張師長對于這個主力團長的回歸,十分高興,專門讓伙夫炒了幾個菜,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午飯,因為戰事已近,酒卻沒得喝。
這邊的飯還沒有吃完,王輝的電令已經到了五十七師。便是大家千防萬防,終還是百密一疏,那個第一百軍的李軍長并沒有拿昨夜的電令當一回事,其下的一個師長出現了嚴重的失職,那封電令竟然沒有馬上傳達下去,而是壓在了他的文件包里。敵人的一支大部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已經偷過了資江,繞到了那個師的背后,猛然發起攻擊,那個師雖然奮起反擊,但是已經晚了,在敵人的重擊之下,敗潰而下。
敵人的行動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偷襲成功,很順暢地便奪下了國軍布防資江西岸的陣地,沿著邵榆公路,向著隆回直撲過來。
王輝將軍命令第五十七師立刻整頓軍馬,向東駐守洞口縣城東面的高沙鎮、黃橋鎮與石江鎮一線,護住洞口縣城,以備敵人的突入。
張林福放下碗筷,一邊命令自己的副官去召集各路參謀、團長、副團長,一邊破口大罵:“這個李天俠會不會打仗?真是一個混蛋,怎么用上那么一個窩囊廢的師長,明知道敵人會偷襲,還是讓鬼子得手,他媽的李天俠,上上下下全都是笨蛋!”
張賢也放下了碗筷,飯吃到這個份上,便是一桌的珍饈美味,也沒有人再吃得下去了。他當然知道張林福所罵的那個李天俠是誰,正是第一百軍的軍長,他原來也曾是從七十四軍的一個師長,資歷比張林福還要老,只是為人十分滑頭,所以很不得張林福看得起,兩個人在七十四軍中就時常有矛盾。本來,在王輝升任之后,這個第七十四軍的軍長,原應該輪到了這個李天俠,卻正是因為張林福的堅決反對,王輝才不得不重新調任了施軍長。
“那個師長是誰呀?”張賢不由得問了一句,他也很是惱火,明明昨夜里王輝將軍已經在堤防鬼子的偷襲了,才十萬火急的在半夜發電給第一百軍,哪知道還是中了鬼子的圈套。
張林福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就是那個被你趕出五十七師的李炎。”
張賢一下子默然了,這個李師長爭權奪利、游戲花叢倒是一個好手,卻沒想到只是一個繡花枕頭一包糠,如此得不濟,半天的功夫,就已經被鬼子打垮了下來。
“知道這一次從邵陽攻來的是敵人的哪一支部隊嗎?”張林福這樣地問著張賢。
張賢搖了搖頭。
“是鬼子的第一一六師團!”張林福告訴他。
張賢賢豁然站了起來,這個日軍第一一六師團他怎么可能會忘記呢?五十七師據守常德之時,就是這個一一六師團擔任的主攻,在那場攻守戰中,五十七師八千多子弟,戰死的就有五千多人,傷的還有兩千多,幾近是全軍覆沒。
看著張賢一臉忿然的樣子,張林福點了點頭,悠悠地道:“張賢,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恨不得馬上沖出去,跟他們拼一個你死我活?”
“是!”張賢老實地回答。
“我也是!”張林福這樣地道:“雖然當時我還不是五十七師的師長,不過,既然現在是了,那么我就要為五十七師報仇血恨,必須要讓他們以**血,以命抵命!”
“嗯!”張賢也使勁地點著頭,在這一刻,他幾乎要咬碎了自己的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