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越來越象是一個老特務了!殺人也不眨眼了!”韓奇從車上下來,一邊幫著張賢清理著臉上的血跡,一邊這么開著玩笑。
張賢將自己的帶血的風衣脫下來,在水邊擦干凈了身上的血跡,這件嶄新的風衣也只能丟到草叢里,他還有些可惜。“下一步我們做什么?”他問著韓奇。
“你的任務完成得很漂亮,你可以先回去了。”韓奇這樣的告訴他。
“那你呢?我們不一起走嗎?”
“我又接了一個新任務!”韓奇老實地告訴他:“這個任務沒有完成,我是不能走的。”
“是什么任務?重慶那邊布置的嗎?”張賢不由得問道。
韓奇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應該問的,你不能問的。”
張賢笑了笑:“對,你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可是我總是忘記,我太好奇了。”
韓奇也笑了,但還是告訴了他:“如今你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便是告訴你也無妨。這個任務不是重慶布置下來的,是我自己找的。”
“哦?”張賢有些不明白。
“我接到情報,鬼子駐武漢的第十一軍又在大規模調動,不用想,他們肯定又要打大仗了。我想搞到這份軍事情報,看看這回鬼子的目標是哪里,讓國軍提前做好準備,別再象上次這樣,被鬼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搶走了江漢平原和洞庭湖區的江岸陣地。”
“這份情報好搞到嗎?”張賢擔心地問著:“可是你已經報露了呀!”
“我已經有了眉目,正在進展之中,我不想這就么半途而廢!”韓奇這樣地告訴他。
“你何必要冒這個險呢?”張賢還是不放心。
韓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小張呀,干我們這一行的,就要隨時隨地做好犧牲的準備,而且有時死的時候可能都沒有人知道。但我還是愿意來做這些,因為我知道,我這是在為了我的國家而戰斗。我們的目標是崇高的,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所以,我并不怕,反而十分驕傲!”
張賢聽著他的話,心中莫名地涌起一種敬服。
“你一定要當心呀!”他還是這樣叮囑著他。
韓奇點了點頭,又爽朗地笑道:“你救過我兩次的命,你放心,我這個人很知道報恩的,恩沒有報完之前,也不會讓自己死的!”
張賢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雖然還是擔心,但臉上也裝出了一種笑意。
他們重新坐回車里,在夜暮中開進了漢陽,韓奇將張賢放在了劉之杰公館的門口,道了聲珍重,然后駕著車走遠,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張賢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此行的任務已經結束,可是韓奇的任務還在進行,他就這么離開?難道真得就這么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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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好自己一個人上路了,張賢忽然想起了馬文龍和弟弟張義來,那個馬文龍不是邀請他一起走的嗎?當時他擔心韓奇會誤會,如今韓奇不走了,自己正好去找他,此時的時間是都屬于自己,正可以去劉集看一看,就是晚回去兩天也屬于正常。想到這里,他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張賢告別了劉之杰,走出了劉府。此時,他一身輕松,風衣已經換了一件,這是件黑色的風衣,他的狙擊步槍就掛在風衣里,為了防止象那天槍頭掉落,被人看出來,他專門找人在這件衣服里面做了番加工,在衣服里面做了袋子用來將槍。
到了漢口,找到了那間馬文龍的住所,開門的是馮玉蘭,當看到他時,大家都有些詫異。張賢講明了自己的來意,馬文龍笑了起來,告訴他:“我們剛才還在談你呢!”
“你們在說我什么呢?”張賢問道。
馮玉蘭笑道:“剛才我們還在商量呢,我的組織要我留在武漢,我正愁沒人把他送回去呢!你來就好了。”
馬文龍卻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來送呀?我自己不能走呀?”
馮玉蘭一本正經地道:“你此時并非原先,你的身體剛剛復員,體力還沒有恢復呢,這路上要是萬一遇上了鬼子,你連跑都跑不動,我怎么能放心?”
“還有我呢!”張義在旁邊不高興地道。
馮玉蘭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呀,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了,我根本就不指望你來照顧我們的老馬!”
馬文龍看著張賢,對他笑著,又無可奈何地道:“你看到沒有,還沒有過門,他就開始管起我來了!”
張賢也笑了,向著馮玉蘭打著包票:“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把他平安無事地送到劉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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