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張賢在路邊老鄉的籬笆下采了幾枝含苞欲放的梔子花,他記得當初他送給王金娜的第一束花就是梔子花,沒想到這邊的農家也喜歡在房前屋后種上這種美麗的花,倒是處處可見。可是,當他拿著這些梔子花的時候,又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劉曼麗,想到了重慶街頭那個賣花的小女孩,想到了那讓他悲痛欲絕的一天!
直到見到了王金娜,張賢才從那些痛苦的回憶里轉了回來,他想,今天一定要給王金娜一個驚喜!
王金娜沒在醫院里,正和院里的護士們在一條小溪邊洗著床單與衣物,一個護士老遠就看到了捧著花束而來的張賢,嘻笑著大聲喊道:“喂,那個小營長,你給誰送花來了?”
這真是明知故問,張賢也只笑了笑,并沒有回答。
一個小護士從張賢的身邊突然患了出來,其中一個伸手就去奪他手中的花,張賢敏捷地一閃,讓她撲了一個空,這小護士笑道:“你這個小營長呀,怎么這么小氣,一朵花都不給我!”
“我是小營長,當然小氣了,要不怎么叫小營長呢?”張賢打趣地道。
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金娜也笑著擦干了手,來到張賢的身邊,接過了張賢遞過來的花束,心中溫暖如春,卻又想到了什么,問道:“是不是又有任務,又要走了?”話語中帶著一絲是倦戀
張賢點了點頭,告訴他:“我被調到長官部去當作戰副官了。”
王金娜愣了一下,馬上有了驚喜。在她看來,調到長官部,那等于是在后方了,便是與死亡遠離了一層,心頭豁然開朗起來。“這太好了!”她禁不住地興奮地叫了出來。
張賢也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王金娜興奮的緣故,心下卻是一片得惶惶。卻原來,在王金娜這里,每一次在和他離別的時候,那種表面上溫柔與平靜之后,是對他始終的糾心!
他們離開了眾人視野,來到長江邊上的一塊高聳的巖石邊坐下,這里風景奇佳,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王金娜倚在張賢的肩頭,張賢摟著他的腰肢,一種無比的甜蜜在他們的心中滋生著。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王金娜忽然對張賢道。
“什么事?”張賢問著。
“我可能是有了!”王金娜有些羞澀地道。
張賢愣了愣,不解地問:“有什么?”
王金娜有些忖怨地道:“你是真不知道呀!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到底有什么了?”張賢更是莫名其妙了,一臉得茫然。
“我是說我懷孕了!”
“啊?”張賢就仿佛是聽到了一聲驚雷,整個人怔在了那里,臉上露出了一份喜悅,但隨即又緊鎖起了眉頭。
“怎么?你不高興嗎?”王金娜很是失望。
張賢搖了搖頭,卻道:“不是,我高興!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是呀,每一次和王金娜親熱的時候,他都非常小心,生怕這種事發生,但看來還是發生了。有時候,人在激情之中,所有的冷靜都會被丟在了腦后。
“我一定要這個孩子!”王金娜堅決地告訴他。
張賢沉默了片刻,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只得點了點頭,答應著:“那好吧,我們只好先結婚吧!不然,鄭處長也不會放過我的。”
王金娜這才露出了笑容。
“只是又一場大戰馬上要來了!”張賢告訴她:“這一次的戰場可能就是石牌!”
王金娜怔了一下,卻又急切地道:“那我們馬上結婚!”
張賢苦笑了一聲,他知道王金娜的焦慮,是呀,如果這場大戰真得發生在石牌,那么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也許會有什么不測,那樣對于兩個人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將是終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