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如今有的是時間,便與那個小護士說了一聲,帶著熊三娃徑直去重病室看望徐海波。徐海波在那一次八斗方的戰斗中身上被敵人扎中了三刀,他愣沒有倒下來,直到張賢出來替他解圍。他的傷有五處,但好在都不是要害,最重的地方是大腿,被敵人的刺刀穿透。
見到張賢到來,徐海波有些感動,他感嘆地道:“知道嗎?我的小營長,你是十一師里第一個過來看我的人。”
張賢笑了,安慰他道:“你別瞎想了,是因為這幾日大家正在建營房,沒有空閑時間,等過了這段時間,自然會有人來看你了!”
徐海波卻苦笑了一下,自嘲地道:“算了,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走到哪都是不討人喜歡的;不象你,走到哪都招人喜歡。”
“哪的話!”張賢道:“如今我被調到長官部去了,那個營長的位置非你莫屬了,呵呵,他們對你巴結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討厭你呢?”
徐海波也笑了,卻又打趣地道:“我是好不容易把你熬走了,不然,有你在,我連想也不敢去想要當個正的。”
兩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回獨立營被撤銷了!”張賢又這樣地告訴他。
徐海波愣了一下,皺了下眉頭,隨即又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看來我是沒有再當營長的命了,呵呵,其實我早就想到了,這次咱們十一師打得這么慘烈,各團都嚴重缺員,獨立營也是一樣,肯定會被撤掉充實到哪個團里去的。”
張賢點了點頭,告訴他:“獨立營被編進了三十二團。”
“哦?”徐海波道:“那王團長算是撿到便宜了。”
張賢也笑著稱是,同時又問著他:“徐大哥,你真得就這么在乎要當這個營長嗎?”
徐海波看了他一眼,收攏了笑容,點了點頭,同時道:“我不僅在乎當這個營長,我還想再當團長!”
“我知道大哥不是喜好虛名的人。”張賢道:“那你這又是為什么呢?”
“人活著總是有張臉皮的!”徐海波道:“我這個人太好強,所以總想爭出點什么,既然我是在團長位置上掉下去,我就總想著有這么一天再回到團長的位置上來。”
“其實隨遇而安也很不錯的!”張賢勸解著他。
他搖了搖頭,道:“人和人不一樣,我不想渾渾噩噩地活著。”
張賢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得道:“徐大哥,你知道咱們長官部的郭萬郭參謀長嗎?”
“當然知道!”
“我看你很象他。”
徐海波愣了下,不解地問:“你怎么看的呢?”
張賢笑了笑,道:“郭參座原來可是江防軍的總司令,領中將銜,可是在宜昌會戰時把宜昌丟了,所以便被委座一擼到底,還險些丟了命,最后被降為了少校。呵呵,你與他有得一拼!”
徐海波也笑了,卻又道:“這一次會戰,郭參座可以說是一血宜昌會戰之恥了,委座肯定會讓他恢復原職的。”
張賢也點著道,同時道:“他可是臥薪嘗膽熬了三年之久,他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你別安慰我了!”徐海波卻有些沮喪地道:“如今我連當營長的機會都沒有,還怎么說去當團長!”
“你看你看,你對自己怎么就一點信心也沒有呢?”張賢取笑著他,同時也不打算再和他逗下去,一本正經地道:“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吧,獨立營被編入了三十二團,成了三十二團的一營,呵呵,我好想當那個營長呀,可是沒辦法,我要去長官部了,副營長倒是先確定了人選,是尹劍,至于正營長嘛……”
“是誰?”徐海波緊張地問道。
“當然是你徐大哥了!”
徐海波又怔了怔,馬上反應了過來,忽然就握住了張賢的手,有些感激地道:“我要謝謝你!”
“你謝我做什么?”張賢問。
徐海波笑了一下,悠悠地道:“不用說,我也知道,這一定是你向師長推薦的,不然以胡師長的個性,他根本就看不上我的。”
張賢沒有答話,看來,這個徐海波還是很聰明的,不愧曾當過一團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