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笑了,告訴他:“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日本人了,我故意讓你看到那份防御圖,就是想讓你把它當情報遞出去,呵呵,再把你們日本在常德的間諜一網打盡!”
松下不相信地看著他,問道:“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當然!”張賢道:“不然,我怎么會知道桃花樓的當紅妓女會是你們的間諜?她已經被我抓獲了,還有幾個人正在追捕之中,呵呵,這都要謝謝你呀!”
松下怔怔地看著張賢,一時之間就象是被打敗的公雞,有些垂頭喪氣。
而張賢卻暗自慚愧,如果他真得如自己所說早就看出了松下的身份,那該多好呀。可是這里,他是自己在騙自己,同時也在騙這個日本少佐。不過,可以從松下的眼神里,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被抓的香蘭一定是日本間諜。
松下怔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悠悠地道:“張賢君,你在騙我,你要是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就不會如此信任地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交給我,讓我送他們上船。”
這個松下太聰明了,張賢腦子飛快地轉著,臉上還帶著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為了穩住你,自然就要相信你,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會對我的妻兒下手。”
“我原本也不想對她們下手的,只是后來改變了主意。”松下老實的道。
張賢想了想,有些明白了,問著他:“我知道你是想用她們兩個來要挾我,看來,你已經不想再在我的身邊臥底了。”
松下點了點頭,同時道:“張賢君,如果我們攻打常德之時,你能倒戈相向,我保證你的妻兒不會有半分損傷,而且還可以保證到時讓你做常德的警備司令!”
“要我當汪偽軍的警備司令?”張賢笑了起來:“是不是小了一點?”
“你如果嫌小,我還可以與橫山將軍提議由你出任更高的職位!”
張賢哈哈大笑了起來,半天才止住了笑,卻問著他:“我想取代汪精衛成為政府首腦,你看你能不能辦到呢?”
松下愣了一下,當然明白張賢并不是他可以勸得降的,當下道:“我知道無法說動你,但是,你的妻兒如今在我手里,我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換。”
“哦?”張賢問道:“你想要換什么?”
松下靖次郎道:“我原想用你的妻兒換那個被你抓住的飛行員,不過現在我想用她換兩個。”
“還有一個是香蘭,是嗎?”張賢問。
他點了點頭。
“你不覺得你得寸進尺了嗎?”張賢道。
松下少佐搖了搖頭,道:“我用兩個人換你手里的兩個人,是對等的。”
“可是你手里的兩個人有一個小嬰兒!”張賢叫了起來。
“我知道。”松下靖次郎道:“但他是你的兒子,我想你不會丟下不要吧?”
“你!……”張賢一時間只覺得如哽在喉,看著面前的這個家伙,恨不能馬上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死。
“你個死啞巴,你真不是個東西!”熊三娃在邊上忍不住罵道。
松下靖次郎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接著對張賢道:“這里是你的地盤,我不敢等你太久來考慮,所以你要是愿意換,就馬上讓熊三娃回你的團部把我要的人帶來,不然的話,你就再看不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張賢再一次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此時此刻不能過于沖動了,如今之計還是先把這個敵人穩住,再見機行事。當下,笑了笑,道:“松下少佐,我很佩服你的膽量,從我的身邊逃跑,又不怕我把你抓回去,還跑來和我做交易,呵呵,你就不怕我現在就不放你走嗎?”
松下靖次郎也笑了一下,道:“張賢君,實話跟你說,我既然敢來到這里,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你以為我會是一個人嗎?我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已死的人,能夠活到今日,是拜了你的成全。最多這條命再還給你就是了。”
張賢點了點頭,韓奇說得不錯,在常德城并不是這么一兩個日本特務,看來,他們是一幫人。如果韓奇猜得是實,那么,另外的人也一定在附近,可能就是這個土地廟外的蘆葦叢里,也許自己的妻兒也就藏在其間。想到這里,他心下踏實了許多,當下道:“雖說你是有膽量,也有必死的決心,但是我們是敵非友,即使我的妻兒被你們所害,我今天也不會再放過你,所以我不會同你作交易的。”說著,對旁邊的熊三娃使了一個眼色,熊三娃立刻明白了過來,橫跨出去,擋在了土地廟的門口。
松下靖次郎怔了怔,沒有料到張賢會如此絕決,還有一些不相信地問著:“張賢君,你真得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嗎?”
張賢道:“你也曾跟我許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國與家之間,我只能選擇其一的時候,我肯定選擇國。”
松下靖次郎點著頭,卻又嘆了一口氣:“我本不想來找你,可是總覺得認識了你這么久,你不應該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廢話少說吧!”張賢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問道:“此時,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松下靖次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熊三娃,他知道如果拔槍的話,他不可能同時開出兩槍。
張賢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想跑,開槍的話,你沒有我快,這個你也知道。不過,今天我可以跟你比劃一下,讓你也知道中國人并不是好欺負的。”說著,對熊三娃道:“三娃,把你的刺刀給我,我來和他拼一回!”
熊三娃愣了愣,還是把自己手中的步槍扔給了他。
張賢接過槍,對著松下靖次郎道:“你手里的刀也不是你的,你是偷了我的戰刀。現在,我可以讓你挑,是愿意用戰刀還是用刺刀?”
松下愣了下,還是緩緩地抽出了日本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