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期間,由何應欽、白崇禧主持,在南京城外的麒麟門附近舉行了陸空軍聯合軍事演習,而這個演習的主角就是第七十四軍。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將領們都認為,國軍以現代化的武器去打**,肯定不成問題,擁有絕對的優勢。由于過于低估了**的軍隊作戰能力,所以這一次的軍演對于許多的人來說,已經有些盲目的樂觀,在談到如果真要與**大規模發生戰事,那么勝利是不而喻的。
但是,當真正地談論到整軍的議題時,各將領對其中的利害得失不一樣,所以看法也各有不同,這不免引起了一陣思想波動,大多數人是在關心自己的前途。但是,整軍已經是勢不可擋的趨勢,任誰也無法更改了。
四月的時候,國軍開始實行整編。一部分軍隊撤銷番號,全部官兵解甲歸田,或就地安排工作,有些軍官被編入了軍官訓練團中,集中管理訓練,準備著再分配到地方政府中任兵役的工作。而被保留下來的部隊,則縮小編制,裁減兵員,將戰時編制改來平時編制,將軍級整編為師,原轄的三師九團制,改成了三旅六團制。比如第十八軍,這個時候被縮編成了整編第十一師,軍長胡從俊也降為了師長,而原第十一師縮編成了整編第十一旅,師長**也降為了旅長;原第十八師縮編成了整編第十八旅,原一一八師縮編成了整編第一一八旅。如此整編下來,全國保留下來的新編成的整編師總共不到一百個。而駐華北及東北地區的國軍,仍然還保持著原狀沒有縮編。
這一次裁軍,國軍一共裁掉了兩百余萬官兵,卻沒有料到,這也是為自己定下了一個失敗的前因。國民政府沒有對那些編減下來的官兵們作出妥善的安排,只發給少數的退伍金遣返原籍,對就業問題大多數沒有安排,只將部分人送到了軍官訓練團,這些官兵們很多都滿腔得憤懣,情緒頹喪。對于大部分只會當兵打仗的人來說,裁減下來的生存壓力遠遠大于了對戰爭的恐懼,于是,“此路走不通,去投**;此處無人要,延安去報道”開始流行起來,數百萬的編余軍官和士兵返回家鄉后,為生活所迫,又分批分波地響應了**的號召,投入**的軍隊中,只為了混口飯吃。這也大大的削弱了國軍的戰力,為日后的國軍敗亡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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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賢帶著熊三娃和錢雄風回到武漢的時候,十八軍正在整編之中,軍降為師,師降為旅,這在本質上區別不大,只是從九團變成六團,卻是要裁掉三個團六千多人,這著實讓軍長胡從俊費了一番腦筋。
正是裁軍的時候,十八軍里雖然表面一片的詳和,但是暗底下的勾心斗角卻是在所難免的,誰都不愿意被裁掉,誰都不愿意被送進軍官訓練團。雖然與胡軍長交情莫逆,但是為了避嫌,張賢還是只在軍部里來報了一個道,然后告之了一聲,來到了郭萬參謀長的辦公室,在郭參謀長的極力推薦之下,就任武漢警察局的局長,倒是躲了一個清閑。
而此時的熊三娃,也只好先跟著張賢,當他的警衛隊長。此時的警察局里,因為大部分還是汪偽留下來的人員,這讓張賢很不放心,看這個機會,此時去向胡從俊說錢營長的事,又有一些不妥,所以便與錢營長商量了一番,讓他來當保警總隊的總隊長,這也是一個權宜之計,錢雄風也知道張賢的難處,當警察也算是一個正當營生,所以很自然地同意了。
此時的武漢警察局,實際上是武漢警備司令部下屬的一個分支機構,也就相當于是一個警備署,其下還掌管著漢口市警察局、湖北省會警察局、漢陽縣警察局和湖北水上警察局四個單位,權力已經不小了。張賢的位置實際上也是一個師級的機構,在從陸大畢業之后,便被武漢行營任命,軍銜上也就很自然地從上校晉升為了少將。而此時,郭萬雖然名義上是武漢的警備總司令,但由于他又是武漢行營的參謀長,掌著實際的軍權,在新進武漢的時候,事情繁雜,多如牛毛,所以在任命張賢之后,郭萬倒是大撒把,把武漢的警務一股腦地全數委任給了他,于是,張賢實際上倒成了武漢警備司令部的第**。
讓張賢意想不到的是,胡從俊軍長竟然過來找他,求他來辦事了。
原來,胡軍長一直在為那些減編下來的人員的去向發愁,當知道張賢已經成了武漢警察局的局長的時候,他便想著讓張賢想辦法來接收一部分十八軍下來的官兵,有軍功、有官職、有軍銜在身的,可以讓他們當當隊長、分隊長、派出所所長之類的警務人員,一般的士兵,也擇優錄用為雇員、公役、警士之類。
張賢正愁沒有信得過的人做幫襯,如此一來正中下懷,當然一口答應了胡軍長的請求,只是到底是廟小僧多,也只能解決千把人的出路問題,剩下的還要胡從俊去安排。
胡軍長自然知道張賢的難處,他無奈地道:“就這樣吧,你能安排幾個就安排幾個吧,其他的人我再想想辦法,要是實在沒有辦法,那就只好按上面說的,發回原籍,讓他們自尋出路了。”
“這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張賢還在擔心著。
胡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國家不為他們謀好出路,我們所能做到的只能是盡力而已!”
張賢點了點頭,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部隊都有這么好的長官,來為那下縮減下來的官兵們安排好謀生之路。
他忽然感覺到了當兵的悲哀,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也退役了,也會這樣的成為沒有人要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