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張賢,馬文龍便覺得頭痛起來。如果張賢也行動起來,加入進山區的大軍之中,對他來說反而更好對付一些,在運動中他總能抓住對方的些許過失,以達到穿插與分割的效果,然后再集中優勢兵力將之圍殲,就象十幾天前他吃掉整七十五師一個團的時候一樣。但是一一八旅的不動,總讓他有如背后有人舉著槍瞄準自己一樣,時時還要堤防著,生怕在關鍵的時候,這只老虎會全力撲過來。
政委林宣走到了馬文龍的面前,問道:“老馬,上面既然讓我們向西突圍,你看我們怎么安排一下,還是盡快突圍的好!”
馬文龍抬頭看了這個戴著眼鏡的書呆子一眼,對于他的這個政委,他一直都不滿意,這家伙跟了他這么幾年,在軍事上始終沒有什么長進,虧他還是從延安過來的。只是這個林政委倒有一樣的長處,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認真得可以用教條兩個字來形容了,所以也很令馬文龍不快,但是作為一個老黨員,他還是十分服從上級的安排。只不過這一次,上面已經跟他說過,這一次轉移后,林宣會被調走,專門去搞行政和政治工作,會給他安排一個十分有經驗、而且能夠打、也打過不少大仗的老革命過來,據說這個老革命還參加過紅軍的長征,爬過雪山,越過草地。
“你有什么意見嗎?”馬文龍問著林宣。
林宣想了一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有什么好的意見,每一回我的意見說出來,你總是第一個推翻了,我看呀,還是聽你的吧!”
馬文龍也笑了一下,告訴他:“其實,每一次你的意見都很有進步的,只是有些紙上談兵。你還是說一說嘛,我聽一聽,不說怎么會有進步呢?”
林宣點了點頭,道:“我看我們就按照上面的安排,在敵人整第三師和整第七十五師還沒有匯合之前,快速向西沖過他們的包圍圈,只要能搶下襄河的渡口,在一天之內渡過河去,就可以沖出敵人的包圍圈。”
馬文龍沉思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看到馬文龍又搖頭,林宣很是失望,問著他:“怎么,難道不行嗎?”
“不行!”馬文龍明確地告訴他:“敵人為什么沒有馬上合圍,而是從西面留下一個口子呢?那就是等著我們從那個口子出去的。呵呵,你以為敵人這么傻呀?他那是一個陷阱,只要我們去走那個口子,定然會鉆進他們的口袋里。”
“哦?”林宣有些不相信,又問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馬文龍笑了一下,道:“這是經驗。敵人一直被我們帶著在山區里轉圈,你以為他們愿意嗎?在這里轉來轉去,弄不好又會被我們抓住機會反噬的,所以他們也急切地希望我們從山區里出來,只要是出了山區,那么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那你有什么好的辦法,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呢?”
馬文龍一笑,道:“其實這也不是太難的事,如今我們的目的雖然要向西,但是完全可以給敵人造成一個錯覺,認為我們是要向東,這樣的話,他們就會急調西線的兵力往東包抄,呵呵,只要他們一動,那么我們就可以全力西折,一舉渡過襄河。”
“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林宣恍然大悟,卻又問道:“只是我們要怎么樣才能調動敵人的西線部隊呢?”
馬文龍道:“東邊的敵一一八旅一直沒有動靜,既然如此,那只好我們先聲奪人了,對其進行突襲,打亂他的陣腳,給人一種要向東往大別山突圍的感覺,呵呵,我就不信,敵人西線兵力還會死守襄河?”
林宣點著頭,同時有些擔憂的道:“一一八旅旅長是張賢,這個人你我都認識,只是你對他比較了解,你以把握能打贏他嗎?”
馬文龍搖了搖頭,但是又道:“雖然我沒有把握能夠贏他,但是他的那支隊伍里卻有我們的人,呵呵,在關鍵時間,只怕他也無可奈何了!”
“原來是這樣!”林宣這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