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會上,胡從俊與邱雨青已然出現了裂痕,兩個人明面上還在稱著兄道著弟,而從心里來說,已經互相不再信任了。
后面,又談到了很多,胡從俊非常在意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那個被打殘的三十二團重新建立起來,要是用新兵來充實,不僅需要時間,而且在戰力上來說肯定要打上折扣的,只怕沒有個半年是上不了戰場的。
王司令倒是替胡從俊想到了一個好的主意,他讓邱雨青從第五軍中抽出一個營來,給胡從俊,作為重建三十二團的基礎。邱雨青雖然老大不愿意,但這個折中的方案,也算是他對胡從俊的一個補償,最終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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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樓村出來,談到剛才與邱雨青的爭吵,張賢卻覺得沒有必要,他對著胡從俊道:“師長,其實兩軍的配合,一直以為都是我們國軍的一個軟肋,相對于其他的部隊來說,邱軍長還算是好的了!”他是想起了常德,想起了衡陽。
胡從俊看了他一眼,告訴他:“我只是嘔不過這口氣!這個邱瘋子,狂妄不說,還十分驕橫,明明是他不對,他還要強詞奪理,我就是要打一打他的氣焰!”
張賢卻是一聲苦笑,對著他道:“師座,如此一來,只怕我們整十一師與他們第五軍以后的合作就不會那么順暢了!”
“那又怎么樣?大不了我們與第五軍分道揚鑣!”胡從俊卻不以為然。
張賢默然了,可以看出來,胡從俊已經對這個邱大膽產生了偏見。他很了解自己的這位師長,胡從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自己的屬下向來十分嚴厲,但是同時也賞罰分明,如果自己的部下真得出了什么事的話,他也會挺身而出,為他們擋上一面,很有忠義之氣,他也是在國軍中有了名的對自己的部下十分偏袒的一位將軍;而在對外方面,雖然能征慣戰,卻總是保持著低調,不象張賢的另一個師長張林福那樣張狂,也不象第五軍的邱雨青這樣驕橫。而正因為胡從俊為人的謹慎與內向,再加上也有些自恃清高,所以在國軍中,與其他將領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和他有交情的將軍除了方青與羅達之外,張賢也想不出第三個人來,便是同為土木系其他將領們,也很少與他有過往來。郭萬曾經點評過,說胡從俊是一個狡猾得賽過狐貍,而打起仗來卻又勇猛得如同老虎的一個人。
當年在任免十八軍軍長的時候,便是作為土木系的老總陳誠,也曾在胡從俊與彭天廣之間拿不定主意,陳長官知道胡從俊的能力,卻又擔心他的人際關系,若不是當時張賢的有意無意的話,只怕胡從俊也不可能如此得風光。張賢一直把這件事埋在心里,從來也沒有向胡從俊透露過。那次只是因為胡從俊去國防部述職,陳長官想起當年的情景,無意中向胡從俊透露了出來,胡從俊才知道是張賢幫了自己的大忙,所以這也是他為何對張賢十分關照的一個原因。
胡從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對著張賢道:“對了,這次戰斗后,我覺得你上一次在開封你跟我說的那三樣問題,真是有用。第一就是不能低估共軍,作戰前寧愿謹慎行軍,也不冒然突入,真得是很管用,這一次要不是我聽從了你的建議,可能整十一師已經掉進了**的口代里!”
張賢莞爾地笑了一下,道:“師長謙虛了,其實還是師長指揮地好!”
胡從俊擺了擺手,又道:“你提的第二條,就是說在戰術上不能墨守成規,呵呵,這一條我們也做得不錯,學習他們共軍的游擊戰術,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真得很管用,在戰斗開始之前,便讓共軍吃夠了苦頭,要不是這樣,我們只怕也撐不了這么久!”
張賢還是笑了一下,道:“這還是師長的功勞,我只是動動嘴皮,師長您才是真正實施到各部隊里去的人!要不然,楊旅長那邊也不會打得這么得好!”
胡從俊笑著指了指他,道:“張賢呀,別人拍我的馬屁,我只當是在拍馬屁;呵呵,你拍起馬屁來,真得讓我覺得很舒服呀!”
如此一說,連邊上的那些參謀政工人員都笑了起來。
“你提的這最后一個建議我覺得必須要實施了!”胡從俊不無憂慮地道:“三團制的確是比如今一個旅的兩團制在打仗上要好了許多,比如說這一次,十一旅如果手中有三個團,那么完全就可以拿出一個團來及早地增援你們三十二團,也就為會讓你打得這么艱難!”
張賢點著頭,看來,胡從俊也在這次戰后思考了很多。
“兩團制太過單薄了,只是怎么樣我們才能夠恢復到三團制呢?”胡從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恢復成三團,怎么也要上頭來說了算的,并不是他這個整編師的師長可以作得了主的。
張賢想了想,對著他道:“師長,我看這樣吧,咱們先把咱們的意見編制起來,然后條陳到國防部去,請求他們恢復我們整十一師的各旅三團制。我想在這件事上,國防部也要通過黨代會和**的批準,才能夠成行的。不過,如今陳長官是參謀**,我們只要和他談下利弊,我想以陳**的眼光,定然會支持我們的,只要得到了他的默許,我們就可以放手準備起來,讓每個旅再加一個團。”
胡從俊拍起手來,大聲地贊嘆著:“好呀,張賢,就照你說的來做,我回去后馬上向國防部寫報告!”說著,說著,又不由得有些發愁:“我們三個旅,每個旅再增加一個團,那就是三個團,這三個團的武器裝備也會不少,如今堪亂剛剛開始,各部隊的武器裝備都比較缺乏,只怕到末了還要我們自己來想辦法!”
張賢卻道:“師長好健忘呀,如今國防部的聯勤總司令正是郭萬參謀長,呵呵,這件事我去找他,肯定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另外,在當初更換美械的時候,雖然說換下來的國械一律都要送繳軍政部,但是我知道師長還收有一些國械沒有及時上繳,這個時候正好拿出來派上用場了!”
胡從俊楞了楞,指著他笑道:“張賢呀,你是不是老早之前就在惦記著我的這點家底,連我私藏的武器裝備你都知道!”
張賢也笑了起來,告訴他:“師長,你真得忘記了?當初十八軍軍部從萬縣轉到武漢的時候,最后是我過去收得尾!我們師那點家底,我早就了然于心了!”
胡從俊這才想起來,當初他確實是因為不放心別人,所以才讓張賢這個心腹負責過一段十八軍的內務,看來,張賢已經把十八軍的所有家底當真得掌握了。
“對了,師長,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再加上一條!”張賢對著胡從俊又道。
“加一條什么?”胡從俊問道。
張賢道:“這一次我們進攻的是**的根據地,難道師長沒有發覺,**在政治宣傳上很下了一番的功夫嗎?這里的老百姓都被他們動員了起來,還把我們這些國家當成了入侵者。我想,我們側重于軍事進剿,而忽視對當地百姓的政治安撫的話,那么,只怕現在我們打下這片地方來,將來也保不住的,還有可能使人們國軍陷入到老百姓的**大海中去。如果真得那樣的話,我們國軍便有了滅頂之災!”
胡從俊點了點頭,自從進兵到魯西南以來,他也發現了張賢所說的這種苗頭,百姓才是國之根本,只有讓百姓安居樂業,才可能安邦定國。當下對著張賢道:“你說得不錯,那我也把這一條列陳在我的報告里去,只是不知道上峰能不能及時派來人員,把這里的百姓們動員起來!”
張賢也知道他的擔憂是個問題,于是道:“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
“嗯!”胡從俊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