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很好!”陳大興告訴他,語中十分得客氣。
聽著陳大興如此這般得回答,張賢很不適應,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大興,這么幾日不見,你怎么對我見起了外來?這么生疏了呢?”
陳大興有些尷尬,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了。倒是熊三娃在旁邊幫著腔向他解釋著:“大興哥只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所以不敢過來見你。”
聽到熊三娃如此一說,倒是讓張賢來了興趣,問道:“哦,大興,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呢?叫你這樣得怕我呢?”
陳大興臉紅了起來,囁嚅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來,熊三娃在旁邊急了,接口道:“你別這么吞吞吐吐的,還是我來說吧。還不是因為那個黃新遠**養的家伙。其實大興早就知道他是**了,當初這個黃新遠還在動員大興哥加入他們的組織呢,只是大興哥當時有些猶豫不決,也就在這個時候,黃新遠被調離了三十二團,去跟你做副手了。那天,你是不是問過大興哥,關于黃新遠的一些事呀?”
“是!”張賢回答著,同時想起了出征前曾與陳大興有過一次深入的談話。
熊三娃道:“剛才大興哥都跟我說了,其實他那個時候想把黃新遠的事告訴你,但又覺得當初黃新遠對他不錯,所以還是猶豫得很,也沒有跟你明說。如果當時他跟你說了,或許也就不會有后來所發生的這些事了,張慕禮也許也不會遇害。大興哥是覺得自己犯了錯,是他對不起你,你對他這么好,他卻瞞了你這么多的事,害你連旅長也丟了,還受審查,所以他非常難過,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很不踏實,總想來找你,卻又不敢來,所以他就把我邀了出來。”
張賢再一次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回過頭來注視著陳大興,這個時候,陳大興已經羞愧萬分,面對張賢炯炯的目光,他只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了。
“這些都是真的嗎?”張賢問了他一句。
陳大興漲紅著臉,還是點了點頭。
“你為什么沒有答應黃新遠,沒有去加入他們的組織呢?”張賢很是奇怪。
陳大興一臉的水珠,也不知道是剛才的雨水未干,還是緊張的汗水,半天才有些結巴地道:“我……我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我本來想跟著他入進去的,只是……只是這個時候黃長官,哦,是黃新遠,他被調走了,可巧我老婆來了。我跟我老婆說了,小蓮告訴我,她們老家那里當年就曾經鬧過**,號召大家起來造反,后來……后來都被官兵剿滅了,那些**也跑了,可是卻害得她們那里被殺了很多的人。小蓮說叫我作人要老實本分一點,她不想將來我也是那個下場,所以我就回絕了!”
“哦,原來是這樣!”張賢點著頭,陳大興的理由雖然說有些窩囊,但卻很是實在。他同時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弟弟張義,張義卻對陳大興不屑一顧起來,滿臉得看不起。
“賢哥,你出事后,我就一直很后悔,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當初我把什么都告訴你,或許你就不會出這么多的事,張副旅座也就不會被害。小蓮也一直在埋怨我,說我忘恩負義,你對我們全家都這么好,要是沒有你賢哥,也就沒有我和小蓮的婚姻,你還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你不僅救過我,還救了我的女兒,可是……可是我卻沒有跟你說實話,是我對不起你呀!”他說著,眼睛已經發紅了起來,并且有些哽咽了,這絕對不是假裝出來的,下面的話也無法說出來,他此刻的確是十分得后悔。
看著面前這個老實人,張賢也有些感動,他又記起了那天與陳大興的談話,其實陳大興當時是怎么想的,他早已經揣度了出來,雖然他沒有說明真象,但是那個真象也已經存在于了他的思維里,便是當是陳大興把什么都告訴了他,又能如何呢?難道真得能扭轉這已經發生的一切嗎?
他拍了拍陳大興的肩膀,安慰著他:“大興,不要這樣自責,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人其實都有一個作人的準則,這也是人活在世上可以稱之為人的根本,站在你的角度上來講,出賣誰都是你不愿意的,所以我根本沒有責怪你。我之所以有今日,其實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屬于在劫難逃!呵呵,好了,你不要再這么內疚了,我們曾經是非常要好的袍澤兄弟,我只希望以后我們還會是的,我還是一如繼往的信任你,所以也請你不要把我太見外了!”
陳大興聽著張賢這真誠的話說,只覺得心里一團得暖和,通紅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使勁地點了點頭,剛才還愁容滿面的臉也霍然舒展開來,再一次現出了他燦爛的笑容。
“是吧,我是怎么說的吧?賢哥根本就不會見你的仇的!”陳大興旁邊的熊三娃也喜形于色地對著他說著,同時舉起手來,習慣性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陳大興猛地咧開嘴來,“哎喲”地叫了一聲,把熊三娃嚇了一跳,嘟囔著道:“我又沒使多大勁,看你裝的!”
陳大興撫著自己的心口處,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我沒有裝呀,這里是舊傷,當初要不是賢哥抱著我跑得快,娜娜姐把那顆子彈從我心里面取出來,只怕我早就去見閻羅王了。只是這傷好了之后,每到陰雨天的時候,這里總是有些隱隱發痛,你剛才就正好拍在了這里!”
熊三娃吐了下舌頭,馬上向他陪著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賢怔了一下,馬上想起了當年搶救陳大興的情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個計劃突然油然而升,在腦海中縈繞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