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胡從俊與張賢同時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陣緊張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蒙陰城已經突顯了出來,而他們整編十一師也成了一支孤軍!
也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審問被陳大興捉來的那些共軍的張副師長卻有了收獲,在那幾個俘虜里面,有一個共軍指揮部里的參謀,那個參謀經不起嚴刑拷打,終于供述出了一些他們的細節。華東野戰軍的第三縱隊負責阻擊整編十一師,卻因為一一六旅的兩面夾擊而損失慘重,為此,華東野戰軍方面決定要對整編十一師“教訓一番”。但是具體的怎么一個教訓法,卻是那個參謀無法知曉的。
聽完張副師長的匯報,胡從俊與張賢對視了一下,心下里已然一片明了。
“張賢呀,看來我們的麻煩來了!”胡從俊笑著對張賢道。
“是呀!”張賢點著頭,卻看著胡從俊反而陡漲的精神,不由得問道:“怎么,師長,你看著很興奮呀!”
胡從俊卻是一聲苦笑,道:“興奮?我才沒有那么狂妄。呵呵,只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不打也不可能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今天夜里,他們必定會對我們發起攻擊。只是此時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如果我們不準備好把這一仗打贏,那么到時候我的下場可能會跟張林福一樣了!”
張副師長在邊上有些懷疑地問道:“共軍真得會對我們發動攻擊?我怎么一點征兆都沒有看出來呢?”
胡從俊與張賢聞,都不由得笑出聲來,張賢向著他解釋著:“副師長,這個時候,我們整編十一師孤零零地身處在戰場之中,四周連個支援都沒有,而共軍新勝之下,士氣正高,如果我是他們的指揮官,也會想到一鼓作氣,連帶著把我們整編十一師一塊掃滅了!”
張副師長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懷疑地道:“他們有這么大的胃口嗎?”
“有!肯定會有!”胡從俊卻十分果斷地判斷著。
張副師長想了想,卻又提議道:“這個時候我們和他們打,卻有些奇強呀,他們新得了整編七十四師的武器裝備,定然會用來打我們,而且他們人數眾多,我們孤軍深入,我看不如我們還是避其鋒芒,向北撤退,最好退回新泰,與第五軍靠攏!”
胡從俊聽著,想了想,卻又問著張賢:“張賢,你看呢?”
張賢道:“如今的這個形勢之下,我不贊成北撤!”
“為什么?”
張賢道:“大家還記得去年我們在菏澤那邊打的仗嗎?在那一仗之前,**還在定陶附近打了一仗,當時把我們整編第三師盡數殲滅,而與整編第三師同行的整編四十七師卻不思據守,反而全線后逃,已然喪失了戰斗能力,被共軍從后追上,幾乎被全殲。如果這一次我們也向北撤退,其結果定然與整編四十七師無異,這是自取滅亡!”
胡從俊點了點頭,而張副師長此時的臉卻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很是尷尬。
“還有!”張賢又接著補充道:“只怕這個時候我們想向北退也退不了了!”
“哦?你為什么這樣說呢?”張副師長很是奇怪。
張賢道:“大家還記得當初我們從新泰那邊過來的時候嗎?在常路被敵阻擊,可是過了常路,我們明明看到了山上有共軍,而他們也明明知道我們在向孟良崮增援,卻為什么放過了我們,沒有下山來阻截呢?呵呵,那個時候過來他們放我們過來,但是如今我們想要回去,人家定然不會放我們回去的!”
這一番話,已經令張副師長全然明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脫口道:“你是說他們已經設下了一個陷阱,就等著我們來鉆嗎?”
張賢鄭重地點了點頭。
胡從俊也嘆了一口氣,道:“當初從北面過來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考慮那么多,哪想到戰場的形勢如此突變,那個時候共軍定然已經知道孟良崮的戰斗已經要結束了,放我們過來,肯定就已經在打定主意對付我們整編十一師了,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掉進了他們的陷阱里,當務之急便是如何自保,先不要去管其他。我想這兩天他們之所以沒有對我們動手,肯定是希望我們在獲悉戰況后會和其他的國軍部隊一樣,立即北返,他們可以在路上實施埋伏,對我們進行打擊,這樣來打,共軍是最有把握取勝的。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打這如意的算盤,要打就來打一個城市攻防戰,就這個蒙陰城,讓他們來打打看!”
張賢也點著頭,同意道:“是呀,如果他們看到我們一直在蒙陰按兵不動,又不想坐失良機,定然會忍不住對我們發動攻擊,那我們就定定心心地跟他們打一場,不要叫他們把我們整編十一師看扁了!”
張副師長卻有些擔心地道:“這一仗我們能打贏嗎?”
胡從俊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盡人力,聽天命吧!”
張賢卻十分肯定地道:“能!我們一定能!”
聽著張賢如此肯定的話語,不僅是張副師長,便是連胡從俊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