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新遠卻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
“你知道敵人打前鋒的是誰嗎?”錢雄風問道。
“不是十八旅,就一定是十一旅!”黃新遠仿佛是胡從俊肚子里的蛔蟲,馬上猜了出來。
“是十一旅!”錢雄風告訴他,同時又道:“這個時候的十一旅的旅長就是張賢!”
“張賢!”黃新遠對這個名字太過熟悉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呵呵,其實這也沒什么!”錢雄風道:“當年我救過他的命,又給他當過警衛營長,不過我和他的交情也早就一刀兩斷了,如今他是我的敵人。在張鳳集的時候,我的那個團被他打得沒剩幾個人了,我一直想要和他再決個高下,以報前仇,這正好是一個機會!”
黃新遠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愣愣地望著錢雄風,卻是十分肯定地道:“老錢,作為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得不勸你一句,這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我也要說出來。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雖然此時你也是一個旅長,但是要真得和張賢對決,只怕到時吃虧的還是你!”
錢雄風愣了愣,有些不快地道:“怎么,你還是對張賢有些畏懼嗎?”
黃新遠搖了搖頭,老實地道:“畏懼談不上,雖然說你我都曾敗在他的手上,但是我說得可是事實,你和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黃呀,看來你真得是被張賢打怕了!”錢雄風不由得道。的確,在與張賢的交手的這幾次經歷來看,無論是在國軍里勾心斗角,還是在戰場上刀戈相向,黃新遠從來就沒有占到過半分的便宜。
黃新遠知道再說下去,可能會更被錢雄風取笑,于是干脆閉上了嘴。
見黃新遠不再答話,錢雄風笑了笑,話題一轉,談起了尹劍來:“對了,老黃,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什么事?”黃新遠問道。
錢雄風道:“尹劍被襄河縱隊的劉興華司令員要走了!”
黃新遠愣了一下,在進入大別山之后,他所在的第二旅與二十旅一直處于單獨行動的過程中,很少能和錢雄風見面,但是見一到兩次面也是匆匆忙忙,根本無暇細談,此時聽到他提起尹劍來,不由得問道:“尹劍在你手下任得什么職?”
“我本來是想讓他當個營長什么的,可以帶兵打仗,但是劉政委和李副旅長都不同意,他們說怎么也要讓他鍛煉鍛煉,所以我給他安排了一個機要文書之職!”錢雄風告訴他。
黃新遠皺起了眉頭來,經不住有些埋怨地道:“老錢呀,這么一個人材你就這么給放走了!”說著又向他解釋著道:“你別看他戴著副眼鏡文縐縐的樣子,其實他是一個打仗的好手,你給他一個營長來當都有些小,便是當個團長他也能夠勝任!”
在劉興華要走尹劍之后,錢雄風的確是有些后悔,此時聽到黃新遠這么一說,更加后悔起來,他相信黃新遠的眼光,說老實話,他對自己手下的兩三個營長都不滿意。
黃新遠卻又悠悠地道:“呵呵,不過對于尹劍來說,到了劉興華的襄河縱隊,未嘗不是件好事,那雖然是一個地方縱隊,但是可能比在你的二十旅更能發展他的才干!”
聽到黃新遠如此一說,錢雄風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張賢推進的速度很快,從遂平出來后,經過上蔡,往東面的項城、沈丘方向而來,這邊已經靠近了河南與安徽的交界地區,整編十一旅曾在這個地區里抓過丁,如今部隊里還有上千的士兵是這片區域里的人。
當第十一旅到達上蔡縣東的塔橋鎮的時候,張賢便接到了跟隨著一一八旅行進的胡從俊的電報,告訴他,說上面的情報顯示共軍如今是在新蔡縣附近活動,要求十一旅馬上轉向東南方向。
接到這份電令后,張賢命令整編十一旅轉向往東南的汝南、平輿方向行進,兩天之后進入了新蔡縣境內,剛剛到達十里鋪,便有地方的保安隊依附過來,這個保安隊的隊長姓曹,同時向他報告,共軍在這個區域里活動猖獗,許多的保安大隊都被這股共軍消滅,他們這個保安隊是經過幾次與共軍的周旋,才得以保存下來的。
“曹隊長,你能確定這股共軍有多少人嗎?”張賢問著這個保安隊長。
曹隊長想了一下,伸出了五個手指頭,對他道:“最少有五千多人!”
張賢不由得一愣,這些地方保安隊的人總喜歡夸大其詞,把敵人說得很多,實際上是為了掩示自己的無能。不過,這些情報也不能不信,他說得有五千,就算打個對折,這個人數也已經不少了。當下,張賢馬上警覺起來,又問道:“你知道這股共軍是什么部隊嗎?”他非常清楚,**慣以地方雜牌部隊來吸引國軍的注意力,而達到其李代桃僵的目的。
“是**手下的第二十旅,下面還有個五十八團和五十九團!”曹隊長毫不遲疑地回答著。聽他答得如此之快,可以想到這個曹隊長的確是偵察過了。
張賢怔住了,對于這個**手下的第二十旅他太熟悉了,當初的張鳳集之戰中,這個旅的兩個團都是主力團,其中錢雄風就是一個團長,只是可惜那一次卻讓他跑了。
“敵二十旅是**的主力部隊,既然在這里出現,那么敵第一縱隊的王勇也有可能在這里!”吳華在張賢的身邊推測著。
張賢點了點頭,忽然覺得這個事情很是重大,必須要向上通報。
一聽說在新蔡附近發現了敵二十旅的蹤跡,胡從俊也來了精神,馬上去電信陽綏署,信陽方面立即命令整編第十師從西面夾擊過來。對于大家來說,終于找到了**的主力所在,當然要一鼓作氣,將之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