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喝完,黃維也一口飲盡,然后把酒杯和酒交給了身邊的文副參謀長。
“沈師長,你們師來打這個頭陣,定然是困難重重,這樣吧,我們兵團里,所以的坦克、大炮、以及其他裝備,可以任你來挑,你要哪一個,我給你配備哪一個!”黃維想起了什么,當即地道。
沈鳳起卻是笑了一下,卻搖了搖頭,道:“鈞座,如今之計還是要抓緊時間,爭取主動為佳,這些武器裝備的領用,又要費上一番時間了!”
想一想他說的話也不錯,黃維點了點頭。
沈鳳起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來,對著黃維道:“對了,鈞座,有一件事還要麻煩您去與張賢師長說一聲,我知道他對我有一些成見。實不相瞞,其實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的活動,說不定我早就冤死在了白公館里!到時您見到他,就跟我說一聲,說我對不起他了,今生無法報答他了,只好等來生再行報答了!”
黃維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沈師長,這個你自己去與他說去,為什么還要讓我來轉告呢?”
沈鳳起卻是一聲得苦笑,悠悠地道:“此一去,我定當視死如歸,可能再也無法與他相見!”
黃維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可以感覺到這番話的確是出自沈師長的肺腑,他的感受卻是認為,沈鳳起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當下也感動起來,卻是安慰著他道:“沈師長,不要說喪氣話,你們一一零師一定可以凱旋而歸的!”他說著,又指著剩下的那瓶白蘭地酒道:“這還有半瓶白蘭地,我等著我們勝利相逢的時候,再一起舉杯相慶呢!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沈鳳起看了看那半瓶子酒,只是笑了笑,點了點頭。
沈鳳起帶著黃維滿懷的期待離開了指揮部,他帶走的還有十二兵團十二萬官兵的命運。
也就在這個時候,黃維突然想到了當初張賢與**離去時,告誡過自己的話,不由得為之一動,馬上命令文副參謀長,接通十八軍方面的電話,同時道:“昨天會議開完的時候,張賢與**還叮囑我,說如果計劃再有變動,應該馬上與他們商量的,我差點忘記了!”
一聽到這話,文副參謀長馬上按斷了剛要接通的電話,轉身面對黃維,卻是一臉正色地道:“鈞座,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么話,你盡管說吧!”
文修這才道:“十二兵團里,您是司令官,還是他**、張賢是司令官?”
黃維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他要說什么,當下笑了一笑,道:“文修呀,我知道你要說些什么!”他說著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道:“老實地說吧,這一次進入安徽以來,我這個十二兵團的司令屢屢失誤,也難怪楊軍長與張賢不滿,他說我身邊自從蕭參謀長走了以后,再沒有一個懂得與共軍打仗的人了!現在想一想,他們說得不錯呀!如今十二兵團里,我不倚仗他們,又能倚仗誰呢?”
文修愣了愣,從張賢與**的話里,已經可以看出來,在他們的眼中,他這個副參謀長也是狗屁不是的,當下不由得有些氣惱起來,于是對著黃維問道:“鈞座,您忘了當初您剛剛被任命為十二兵團總司令的時候,**還給您一個閉門羹,下馬威嗎?”
黃維知道,他是指**不就任十八軍軍長那件事,當下也有些忌恨,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笑意,點了點頭。
“鈞座,他們這是聯手逼宮!”文修想當然地道:“這個時候,如果您軟了下來,后面定然會被他們步步緊逼,到時候雖說是十二兵團的總司令官,只怕與傀儡無異;可是,如果你硬氣起來,就可以令他們知難而退!”
黃維想了想,覺得文修說得不錯,已然記在了心里,卻又反問著:“文修,你說得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彼一時,此一時,如今這種情勢之下,我老實得說了吧,在與**的交戰之中,你與我跟**、張賢比起來,的確是遠遠不如!要是當初真得聽了他們的話,我們也不會陷入如此得困境!”
“鈞座,您并沒有錯!”文修堅持著:“要怪只能怪徐州和國防部的那幫混蛋,生生地讓咱們被共軍包圍起來!……”
“別說了!”黃維打斷了他的話,同時擺了擺手,他在高位以久,深深地知道就算是錯在徐州與國防部,到時候追究起來,他出會成為一個替罪羊;更何況,他這個兵團的司令本來就應該有生殺與指揮的權力,明知危險,還要消極等待,過不在他還在誰呢?
文修停下了話頭,愣愣地望著黃維。
“文修,我曾跟你說過不止一回,這個十二兵團的總司令,許多人都恨不能削尖了頭來鉆營,但是我這個不想當的人卻偏偏被選上了!如果老天有眼,能夠讓我們這一次脫困而出,我定當去與**辭行,這個兵團總司令愛誰來當誰就來當,我還是寧愿回去辦我的學校。我看,到時候,你也別在這里當什么參謀長了,還是跟我回去辦學好了!”黃維如此意味深長地道。
文修怔了怔,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答才好。
黃維揮了揮手,依然命令著:“接通十八軍的電話!”
“鈞座!……”文副參謀長還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勸阻。
黃維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卻是和緩了許多:“如今時間不等人,一一零師馬上要行動了,十一師與一一八師也必須要緊緊跟進,我要命令楊軍長,原定的計劃提前了!”
文修這才恍然大悟,高聲答應著:“是!”轉身去面對接線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