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們一個個從張賢的面前走過去,不一會兒,大衛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此時,這個高鼻深目的洋鬼子也抬著頭看著他,已然來到了他的身前。
“嘿!大衛!”張賢裝作親切的樣子,這么喊了一聲。
大衛愣了一下,被這么一個敵人如此稱呼,很讓他有些吃不消,但是他還是對著張賢回了一句:“嘿!”
張賢笑了一下,跟著他一起走著,一邊走,一邊閑聊起來。而這個大衛很明顯得對于張賢與自己的親密有些不適應,滿懷著一種敵視的情緒,不過還是回答了張賢的幾個問題。從閑聊中,張賢得知這個中尉是美國肯塔基州的人,住在路易斯維爾附近,是一個農場主的兒子,不過如今他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他的妻子叫安娜。當提到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的時候,大衛的眼睛里已然沒有剛才的敵意,充滿了自豪和快樂。
“大衛!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能活著回去的話,你的妻子和孩子會怎么樣?”張賢驀然提出了這么一個令人掃興的話來。
大衛一時之間沉默了,他無法回答張賢的問話,干脆就不作回答。
張賢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實際上,他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能夠理解此時大衛的心境,于是深沉地道:“我想,作為妻子和孩子們,他們也一定很希望你能夠回家,馬上要過圣誕節了,他們一定在等著你回家過平安夜呢!”
張賢的話已然打動了這個大衛的心,他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渾身一戰,只是依然走著,不回答張賢的提問。
“我想,你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也要堅強地活下來,要活著回去跟他們團圓,你說是不是?”他問著。
大衛依然沒有回答,但是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聽我說!”張賢這才把話轉到了正題上,對著他道:“你們大家要想平安活下來,就必須要盡早地離開這個戰場,否則彈藥無情,如果再加上醫療條件的不足,我很難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不過,我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只要你們到達了安東,那么你們也就徹底地安全了!”
聽著張賢如此誠摯的話語,大衛都有些感動了過來,不知不覺中,腳步已經快了許多。只是這個家伙也并不是一個頭腦簡單地人,他只走了幾步遠,便馬上又放慢了腳步,轉過頭來,不屑地問著張賢:“你們的任務,是不是把我們押到安東就結束了?”
張賢馬上明白他要說些什么,卻又不愿意說慌話,點著頭道:“不錯,我們的任務是結束了,但是你們了安全了。我們的任務,如今就是要必須把你們安全地送抵安東。”
大衛卻是一聲冷笑:“說得這么好聽!呵呵,我也不是傻子,我們到了安東,是安全了,但是同時也失去了自由!再說,**嗜殺成性,我們能不能回家,也不是你可以保證的!”
張賢不由得鎖起了眉頭來,顯然這個大衛對于西方對**的宣傳已經信得根深蒂固了,也許對于他來說,這一次旅途的終點,就被他認為了是生命的終結。想到這里的時候,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告訴著這個自以為聰明的中尉:“大衛,我們要是想殺你們,在抓到你們的時候就開槍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我們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大衛聽懂了張賢的意思,也愣了一下,卻又搖著頭,喊道:“不!不!你們留著我們的原因,是要我們給你們去做苦力,給你們修橋、修路,把我們一個個最后折磨而死,就跟當年的日本人一樣!”
越聽著這個大衛的話,張賢越是好笑了起來,也許西方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在他們眼里,根本就分不清日本人、**人和中國人,實際上,這三個國家的人,卻是存在著千差萬別,只是如今要跟他作出解釋,顯然不是這么快就可以讓他把觀念轉變過來的。
他還想跟這個大衛再說一下,可是這個時候,遠處的天邊已經傳來了異樣的聲音,那是戰斗機群飛過來的聲音。
“他娘的!這種陰天里,美國佬也敢出動!”前面的曹爽大聲地罵著。
張賢已經顧不得許多了,急急地大聲命令著:“大家快隱蔽,快往左邊的樹林里去!”
第一連的戰士們就象是在驅趕一群牛羊一樣趕著這群俘虜,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這群俘虜卻不愿意來當溫馴的牛羊,他們以為他們可以逃走的機會來了,個個表現得既緊張又興奮起來,尤其是此時還在張賢身邊的大衛,更是表露著一種期盼以久的神情,仿佛覺得自己的機會終于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