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把敵機引開,不然我們的損失就大了!”張賢急急地說著,同時命令著:“三娃,你把車開到公路上去,我到車后面用高射機槍來打他們!”
熊三娃稍微愣了一下,馬上點著頭:“好!”
說話之間,張賢已經爬上了車斗里,這個車斗,實際上蓋篷布,只是后面的篷有些塌了,并沒有支起來,要不然也不會露出那挺高射機槍的槍管。這挺機槍實際上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就已經用過,是曹爽命令著用之來對付竟敢飛過鴨綠江來的敵機。如今,只要掀開了篷布,就可以使用這挺機槍。
熊三娃踩下了油門,汽車左右搖晃著,轟鳴著穿過了樹林,向公路上沖去。
“喂!喂!于得水,你是怎么回事?”曹爽不由得大聲地喊著,他看到于得水爬上那輛汽車,又看到熊三娃駕著這輛汽車沖出樹林,經不住地便這樣地嚷了起來。
陳大興和高團長也不由得看向這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轉頭看向這邊,愣愣地看著熊三娃開著車已然爬過一道土坎,上了公路。
“阿水和三娃這是要去當誘餌!”陳大興馬上明白過來,心情十分得沉重:“他們是要把敵機引開!”
一時之間,曹爽與高團長都愣在了那里,兩個人同時覺得自己的咽喉里好象堵著了一塊石頭一樣,想咽咽不下去,而想吐又吐不出來,哽咽得難受。
果然,從樹林里忽然沖出一輛汽車來,這個突然出現的結果,馬上吸引了天空中調轉過頭來的三架敵機,這三架敵人再一次調轉了機頭,向此時公路上孤零零奔跑著的汽車追了下去。
此時,張賢也一身的緊張,他在篷布里**摸到了這挺架在車后的高射機槍,幾乎是與此同時,他的手也摸到了另一只手,他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大聲的喝問著:“誰?”
“阿水,是我!”黑暗里傳來了武小陽的聲音。
“小武?”張賢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你怎么也上來了?”
武小陽已經握住了張賢的手,沒有什么解釋,只是反問著:“阿水,既然你可以不顧生命,那么我為什么不可以?”
張賢怔了一下,被武小陽問得一時之間有些啞口無了。
“不要想了!”武小陽卻是出乎意料得冷靜:“我知道你是想**,我比你更想!”
的確,武小陽有著比張賢還要充分的理由,他有的是切膚之痛,此時,他有著寧愿自己犧牲,也要想著把敵人飛機打下來的強烈愿望。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張賢只得道:“其實我一個人開這挺機槍也有些難的,按正常來說,這一挺高射機槍最少要四個人來打的,呵呵,如今我們兩個人,也就將將巴巴吧!”
“嗯!”武小陽點著頭。
汽車跑得太快,公路又實在太破,汽車象是在飛,又象是在跳,更多的是又飛又跳;盡管如此,車上的兩個人卻在手忙腳亂,配合默契地作著準備。這是一挺口徑為十二點七毫米的單管二聯高射機槍,理論上每分鐘可以打出五百六十到六百枚的子彈,實際的戰斗射速為八十發,對于一公里以內的低空飛行飛機或者超低空飛行的飛機,有著強大的殺傷力,使用的是穿甲燃燒彈和穿甲燃燒曳光彈,可以輕易擊穿二十毫米厚的鋼板。只是,這種武器雖然不錯,一般卻都是在靜止的地面或者隱蔽所在使用,如今卻是在來回顛簸又左右搖晃的汽車后面使用,對于張賢和武小陽來說,都還是頭一遭。好在張賢并沒有過高的要求,他的目的只是要達到一個自衛的效果,只要令敵機不敢過來迫近就好。
聽著頭頂上已然傳來了越來越大的噪音,張賢知道敵機是被引來了,只是他們的這個誘餌又能如何呢?是被敵人一口吞掉?還是會安然逃脫呢?只是這些,對于張賢也好,熊三娃也好,還是武小陽也好,都沒有認真得考慮過,如果他們真得要考慮這些的話,只怕也就沒有這么大的膽魄了。
驀然,張賢和武小陽掀開了車尾的篷布,眼前霍然一片得明亮,眼見后面斜上方一架敵人的f-86型戰斗機映入了兩個人的眼簾,他們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架飛機機身上的編號數字。時間是飛快的,在抖動的車斗里,張賢迅速地調整著高射機槍的準心,這架機槍被架在一個相對穩定的三角型槍架上,圓形的瞄準鏡里已經現出了敵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影子,只是這種情況下,很難說把敵機打下來。實際上,敵機已經當先地開了火,機炮聲伴隨著敵機的轟鳴聲,銳耳異常,張賢都感到了子彈擦著自己頭頂飛過去的灼傷,噠噠地打到車斗上,冒出一串的輕煙。
“打吧!”武小陽有些急不可耐了起來,在一邊催促著。
“等一下!”張賢卻是無比得鎮定,此時從瞄準鏡里看來,敵機雖然是在射擊的犯圍之內,但是還有些遠,更主要的是這挺機槍在車斗上顛個不停,他根本就調不正位置。
前面出現了一個橋,不過,此時的這座橋卻被敵機炸掉了半邊,熊三娃不由得一腳急剎踩下去,減慢了車速,停到了斷裂的橋邊。
張賢與武小陽隨著汽車的慣性,一起向前面摔去,若不是這車斗半車都是箱子,擋住了他們,他們可能會摔到車頭去。這挺高射機槍也向前挪動了一下,也就在這個時候,敵機的一串子彈正打在剛才張賢和武小陽站立的地方,把車板打出了幾個露光的洞來。
“好險!”張賢心里暗自驚嘆著,立直身子已然看到那架緊追過來的敵機越來越大了起來。
“打!”張賢大喝了一聲,此時,整個敵機都處于了瞄準鏡的里面。
武小陽馬上反映過來,此時他既是裝彈手,又是射擊手,毫不遲疑連忙扣動著扳機,一串子彈怒吼著飛射而出,直向敵機飛射而去。
那架敵機也許根本就沒有想到會被汽車反擊,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防備,此時又是如此得低空,再想拔高已然不可能了,隨著穿甲彈的爆破聲,飛機冒著煙從汽車的頭頂上掠過,一頭栽向了寧靜地三橋川,由于飛得太低了,那個飛行員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