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亮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著張賢。
張賢明白他的意思,當下也點了點頭,表示著贊同地道:“我看我們可以向軍長解釋一下我們的行動!”他說著,就好象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樣,重新站起身來,對著正在安排報務員聯絡的陸凡道:“陸參謀,等一會兒你向軍長拍一份電報,向他解釋一下!拍完后,我們也要馬上行動,盡快趕到悲回嶺!”
“好!”陸凡就好象是心有靈犀一樣,點起了頭來。
在張賢的指揮和帶領之下,二一五師的指揮部再一次行動起來,沿著并不好走的山路,向悲回嶺出發了。陸凡當然明白張賢的用意,他在向七十二軍拍完了那封解釋電之后,只說軍情緊急,也不等對方的回電,便撤了電臺,加入到了行軍的隊伍中來。
晨曦中,樹上的鳥兒在歡快地鳴叫著,不知名的花開在山崗上,紅的、黃的、藍的,倒是也很忍的人眼,這美麗的早上原本充滿了朝氣,盡管天還有些陰沉,也盡管遠處還傳來了炮擊的聲音,這一切應該是美好的,畢竟還是美好的,并不因為人們的貪婪和殘忍而有所改變。在大自然中,所有的生命都可以**相處,就算是狼與兔、虎和羊,也會有互相依存的時候,如果獵物少了,猛曽的生存也會受到必然的影響。而這個世上,也只有人,這個萬物之靈,才有可能超脫于森林的生存法則之外,但是卻無法超脫冥冥之中的上帝法則,毀滅人類的不會是火山風暴,不會是地震海嘯,不會是慧星撞擊,不會是病毒傳染,也不會是外星人入侵,而更可能是人類自己;而戰爭,這個從人一出現就因人類的自私與貪婪而帶來的痼疾,就象是瘟疫一樣,剎那間足可以毀滅掉成千上萬人的生命,令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便是再親的血親也會天各一方!
隊伍的行進還是非常得緩慢,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每個人都是走一腳,滑一步,膠鞋上也拖滿了厚厚的濕泥。為了加快行軍的步伐,張賢讓警衛營的戰士們挑上重擔,抬著傷員,同時還派出了一個排當作先鋒去聯絡**三團,以期望得到接應。
還算是一切順利,在他們剛剛過走下這座山的時候,便遇到了被張義派出來的接應部隊,又走了兩個小時,終于抵達了悲回嶺。
悲回嶺,是這片山嶺中最為險峻的所在,那條由春川方向過來的公路,從下面的一條長長的谷地中穿過,通向金化郡,兩邊的高坡形成陡崖之狀,高度都在十幾米到幾十米左右,最高處有兩百米,連綿起伏著有五六里地長;谷地的兩邊,山高林密,溝壑縱橫,自古以為便是強盜出沒的地方,在日本人統治時期,這里就是**人游擊隊密集活動的一個區域,所謂的悲回嶺,其實就是當年日本人的稱呼,那意思是在警告過往的客商和車隊要小心,在這里就有可能會被搶得一無所有,只能悲傷地回頭。
聯合國軍部隊要想順利地通過悲回嶺,那就必須要占領公路兩邊相應的高地,而這些陣地,此時都是在**三團的控制之下。
張義親自地來到了二一五師指揮部探望大家,當看到自己的大哥張賢的時候,他便仿佛是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親人,緊走幾步,搶身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淚水在不知不覺間便流了出來。
張賢也摟著張義,頭腦卻十分得清醒,拍了拍他的后背,對著他的耳邊輕輕地提醒著:“別這樣,太惹人眼了!”
張義這才如夢方醒一樣地松開了自己的雙臂。
而這兩兄弟擁抱地情景,卻一點未丟地盡數落在了曹爽、陸凡以及宋明亮的眼里,宋明亮若有所思地在想著什么,曹爽卻是在開著玩笑,大罵著張義的無情,沒有先來過問一下他這個**三團的副團長。
張賢打量著張義,這才看清楚幾天不見,弟弟憔悴了許多,臉上和唇下的胡子也都密密麻麻地長了出來,看上去就好象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
張義又去見王大虎,利用這個時機,張賢簡要地問了一下他的通訊員宋鐵蛋關于**三團的情況,宋鐵蛋所講,與上一次聯絡員的匯報一樣,**三團在龍王廟戰斗中損失慘重,如今到達悲回嶺的只有不到兩個營,包括團指揮部部分人員,總兵力也不過一千人左右,好在他們團三百多名傷員已經隨著姚其剛政委提前撤走了。
“如今我們團已經斷糧兩天了!”宋鐵蛋告訴著張賢:“大家都是靠挖野菜充饑,這山里有很多野菜,只是我們團里有好多人不認識,吃了有毒的,中毒死了!”
張賢皺起了眉頭來,這的確是一個困擾著整個二一五師的問題,大家都已經斷糧,好在現在處在五月的下旬,正是初夏時節,山野中的野菜長得正是旺盛,只是必須要教會所有的人識別這些野菜,知道哪一樣可以吃,哪一樣有毒不能吃,只有這樣才可能最大限度地減少非戰斗犧牲,保存更多的生命活下來!想到這里,他覺得這個問題已經刻不容緩,當先地召集起警衛營的連長們,要求著大家把這件事情當成任務分派下去,要教會每個班、每個人!同時,他也把這個命令通知給了二一五師的其他部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