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郎說完了自己代表的是誰,又準備在大阪做些什么之后,看著這些被震驚的官兵和群眾,話題又一轉的說道:“…幕府官兵若是愿意棄暗投明,效忠于我家殿下共襄大義的,一律官升一級。
若是不愿意跟隨我家殿下靖難的,只要放下武器,等事情平息之后就會放你們離去。若是我數十下之后,仍然要反抗的,就莫怪子彈不講情面了。
此外,大阪市民愿意協助我軍攻下大阪城,懲罰代官酒井重澄等一干小人的。武士身份的浪人可以恢復領地,其他人可以前往官庫領取三個月的口糧。
現在我開始數數,數完十個數字之后,希望各位都已經有所決斷了…”
站在李晨芳身邊的鄭香同樣也是知曉日語的,李五郎的這番話同樣也讓他有些錯愕。畢竟此前商議時,李晨芳可是默許了那幫豐臣遺黨打著豐臣的旗幟收復大阪的。
現在李五郎假借德川忠長的名義站出來,毛利勝家和真田大助這些人相當于是被他們所背棄了么。鄭香的心中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些,看到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后,他便覺得這種背棄還是值得的。
當平野五郎數到六時,被他們和町人堵在城門洞內的一部分武士丟下了手上的武器。數到八時,佐佐木次郎滿頭大汗聲音顫抖的向平野五郎喊道:“你說你代表忠長殿,能拿出憑證來嗎?”
平野五郎停下數數,從懷里掏出了印籠說道:“這是忠長殿下賞賜給我的印籠,上面除了葵之御紋之外,還有忠長殿的手押,足以當憑證了吧?”
城門洞內較為陰暗,背光的平野五郎拿在手中的印籠其實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而已。不過佐佐木次郎已經吐了口氣,迫不及待的說道:“既然是忠長殿的上命,下官不敢違抗。”
佐佐木次郎丟下了武器,老實的站到了一邊。長官既然已經放棄了反抗,剩下的守門武士自然也乖乖的丟下武器站到了邊上,讓出了城門洞的通道。
剛剛還有所遲疑的町人,此刻終于又興奮了起來。讓這些町人們拿起武器反抗幕府,其實大多數人還是有所保留的。4萬旗本的江戶,那是連大名都不敢招惹的存在,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大阪的平民。
跟隨町奴前來圍觀,或是站站隊、打打下手都沒什么,鬧事和造反畢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過現在是忠長殿起兵反抗自己的兄長,那就不是造幕府的反,而是將軍家的權力斗爭。將軍家的權力斗爭自然和他們這些平民無關,但是借著忠長殿的名義去城里撈取一些好處,卻不必再擔心事后幕府會清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因此看到佐佐木次郎這些守門官兵讓開通道后,不少町人就大聲喊道:“我們愿意支持忠長殿下,不過你們真的肯分糧食么?”
原本已經和毛利勝家等豐臣遺黨溝通好了的流浪武士們,此刻也被平野五郎的話語給驚呆了。直到身邊的町人開始興奮起來,他們才想起現在退縮可就一無所獲了。
不少浪人們咬著牙對自己說道,“不管是豐臣遺黨還是德川忠長,總之他們能兌現自己的諾就成。”
不一會便有7個浪人和4個平民站了出來,隔著佐佐木次郎等人對著另一頭的平野五郎說道:“我們愿意和大人一起共襄盛舉,還請大人拿出一個章程出來。”
李五郎轉身看向了邊上的李晨芳,李晨芳毫不客氣的跳上了車子,他打量了一眼外面的眾人后便開口說道:“我們此次起事乃是奉天靖難,懲罰貪官污吏和奸商,不是為了燒殺搶掠。
所以我和諸君相約,無故殺人及**者死,私下劫掠者死,各町的武士家屬不得侵犯,諸君可愿承諾?”
這位突然跳出來的不知姓名的武士,雖然口音有些生硬,但是他說的話語卻更是讓幕府官兵和平民們安心了下來。這讓他們開始相信,對方也許真是忠長殿下派出的武士了,否則何必作出保護幕府武士家屬和城中平民的約定。
李晨芳提出的約定,不僅獲得了極為熱烈的響應,也讓城門外的群眾更為大膽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的想要沖入城內去打開官倉分糧。
李晨芳發現這些町人頭上都有一塊白色的包頭布,于是說道:“好,大家如果愿意追隨忠長殿下懲罰貪官污吏,那么便把頭上的白巾綁在左胳膊上。進城之后,凡是遇到左胳膊上沒有白巾卻攜帶武器的,格殺之。
你們這十一人把自己的名字報上來,然后各自挑選那些綁著白巾的勇士,以三百人為限,組建義勇隊。誰先組織好隊伍,誰就過來接受任命。
另外那些不愿冒險的平民,以各町為單位,推薦一名番頭出來,等我們攻下官倉之后,你們負責組織各町平民進城領取糧食,并維護各町的治安…”
李晨芳簡明的安排,立刻讓城外的町人們忙碌了起來,原本就有組織的町奴是完成速度最快的,而敢于站出來的平民,也是各町中較為出名的人物,組織起人手來也并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