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個時代培育出一些專業信鴿倒也并不是那么艱難,因為南方的賽鴿會,特別是廣東的各種賽鴿會、飛鴿會、白鴿會,已經為挑選出合用的種鴿和養育鴿子的人員打好了物資基礎。
比如佛山的放鴿會,就有三場比賽,從清遠東臨寺飛回佛山,從飛來寺飛回佛山,從橫石驛飛回佛山,最遠的距離就超過了300里。
在錦衣衛的尋訪下,在養鴿人中小有名氣的張萬鐘就被召入了京城,負責信鴿局的籌建工作了。張萬鐘倒是沒想過,自己不務正業的小愛好居然入了皇帝的眼。不過他對于建立一個遍及全國的信鴿通訊系統,倒是大感興趣,于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2年多時間過去之后,這對用于遠途通訊信鴿的安全歸來,算是完成了初步的試驗,這讓張萬鐘大感欣慰。他對于鴿書上的內容反而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吩咐屬下將鴿書送去了隔壁的**五處。
**五處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就是軍事情報局。翻譯出了鴿書的內容之后,處長李宏元立刻跑去了武英殿內的陸軍**,向**孫承宗做了簡單的匯報。
雖然鴿書傳回的內容很讓人震驚,后金試圖將林丹汗消滅在漠北草原上。但是對于李宏元來說,另外一件事更讓他感到興奮不已。
“**,從昨日沈陽放出鴿子,到我們收到情報,還沒有超過24個小時。而兩地之間的距離超過了1200里,如果我們能夠按照陛下的設想,建立起一個囊括全國的信鴿通訊網絡,那么**對于千里之外的情報,完全可以在一日之內掌握,那樣的話對**來說,我們就可以更為及時的對邊境軍隊作出指示了…”
孫承宗不慌不忙的看了一遍鴿書中的內容,甚至自己親自拿出密碼本翻譯了一遍,這才對著李宏元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就目前來說,信鴿傳遞緊急軍情還可一用,想要大規模的采用,恐怕還不現實。”
李宏元頓時有些驚訝的問道:“為什么,眼下不是已經證明,這些信鴿比一年前那些鴿子可靠多了么?”
孫承宗一邊起身一邊回道:“費用、人手還有鴿子的數目,我可不會把**的運行寄托在一群鴿子身上。好了,我現在要把這個情報傳給陛下。至于你,替我嘉獎信鴿局的人員,他們干的還不錯。”
孫承宗詢問了守在武英殿內的值日太監后,才知道今日崇禎并未前來,而是在西苑精舍內招待來自青海的活佛。
孫承宗問清了地點后,便轉身向著西苑走去。修筑在太液池邊上的西苑精舍,是一座七字形的兩層磚木小樓。這座精舍修筑了一年零四個月,內里的格局都是崇禎親自設計的,室內不再一味追求高大威嚴,而是更類似蘇長青記憶中的舊上海石庫門建筑。
室內雖然空間緊湊,但卻更適宜于私人談話或是家庭居住。在崇禎的命令下,這幢精舍內不僅安裝了上下水盥洗室,還在會客間內設置了沙發茶幾等新式家具,自從西苑精舍修建完成后,崇禎留宿在這里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了。
在精舍拐角處的大會客室內,臨湖的兩側有著四面大落地窗戶,十一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室內的沙發上,讓人感覺溫暖不已。
來自青海的扎巴鄂色,被當地人稱之為張家呼圖克圖,是郭隆寺的第六任法臺。郭隆寺是青海湟水北部流域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被譽為“湟北諸寺之母”,屬寺眾多,因此活佛也很多,有“五大囊活佛”和“九小囊活佛”等二十余位活佛,張家呼圖克圖就是五大囊活佛之一。
雖然張家呼圖克圖精通佛典,但是影響依然沒有出青海,聲望也不及西藏達來**。不過在明人重新進入青海的過程中,扎巴鄂色協助明人安撫青海諸部,在諸位活佛中功勞為第一,是以被崇禎召入了京城。
自從蒙古右翼諸部歸順大明之后,朱由檢便通過設立學校和派遣京城、五臺山的活佛前去蒙古各旗宣慰,來凝聚這些部族對于大明的向心力。但是格魯派在漠南蒙古部族中的影響力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這些蒙古部族已經將他的地位抬高到了其他活佛的地位之上,卻依然只是和達來**平起平坐而已。
就目前來看,他需要一位佛法精深的格魯派高僧前往草原上宣佛,以消除達來**的影響力。張家呼圖克圖就是被崇禎選中的高僧,同他進行了一席長談之后,朱由檢感到很是滿意。
“…大師果然佛法精深,擔的起活佛二字。朕看,活佛今后可否就在青海、藏區轉世,為我大明護佑國運,主持青海、漠南、漠北蒙古的佛事如何?宗教事務委員會也會協助辦理活佛轉世后的所有工作。”
扎巴鄂色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向崇禎拜倒了下去,接受了大明皇帝對他的冊封。這倒不是扎巴鄂色貪圖富貴,只是從青海到京城的這一路上,他已經了解了大明并非如傳聞中那般虛弱,郭隆寺的法臺想要繼續傳承下去,就必須獲得大明皇帝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