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六年九月初八,多爾袞、豪格率正白旗、鑲黃旗、蒙古左旗九千人,從寬甸跨過了鴨綠江。而在他們過江之后,多爾袞又下令戶部承政馬福塔、參將英俄爾岱率300多人為大軍先鋒,繞開關卡直撲漢陽府,動搖**的抵抗決心,并阻止**王逃離漢陽。
九月十五日晚,吳三桂和沈器遠參加金瑬招待他們的私宴時,從北方邊境傳來的入侵警報也終于送達了漢陽。而此時馬福塔、英俄爾岱率領的先鋒已經過了開城,距離漢陽不足百里。
在他們身后,多爾袞、豪格率領的前軍自轉入長山口南下之后,一路勢如破竹,所遇州縣的守軍不是望風而逃,便是難以抵擋后金軍的一次突擊。**西北重鎮安州、平壤也一一落入了多爾袞和豪格之手。
新上任的都**金自點,雖然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前往西北邊境整頓防務,但他一路上卻依然緩緩而行,似乎這趟出行只是普通的游山玩水一般。兩天時間才走到距離漢陽北面不足50里的揚州。
九月十六日,正準備從揚州起身的他,收到了后金軍隊已經越過鴨綠江的消息。金自點頓時停下了行程,在揚州觀望了起來。兩日后,安州淪陷的消息再度傳到了揚州,金自點頓時坐不住了。
作為新上任的都**,他有責任立刻趕往平壤組織人馬守住這座北方最重要的重鎮,一旦讓后金軍隊奪下了平壤,那么后金幾乎可以直接打到開城這座故都城下了,開城一旦陷落,漢陽門戶也就洞開了。
但是金自點很清楚,憑借著那些北方州縣中的酒囊飯袋,必然是守不住平壤的,更別提現在他距離平壤還有近400里的道路,沒有五、六日根本趕不到平壤。
在這樣的局勢下,不要說金自點有些亂了手腳,就是他的隨從也慌亂了起來,大家都想著要怎么去勸說家主放棄前往北方送死的念頭。
不過金自點倒是很快清醒了過來,如果他在這樣的關頭繼續停留在揚州,北方失利的罪責必然是要落在他的頭上,而繼續向平壤前進的話,無疑是等于送死。不過作為都**,他擁有調度整個北方軍隊的權力,后金軍隊既然在西北,那么說明東北的咸鏡道和江原道還算是安全的。
金自點理清了思路之后,立刻催促自家的家奴準備行裝,準備趕往江原道的群山中避一避后金的鋒芒了。他臨走之前,生怕漢陽得到安州淪陷的消息后,派人逼迫他北上組織抵抗,還勒令揚州城的官吏將報信的信使扣押了一天,避免讓漢陽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為了保護自己,金自點還以都**的權力調動了一路上經過州縣的人馬跟隨自己,直到快到了雪岳山下,方才停下了腳步。金自點的行動不僅沒有盡到身為都**的職責,還令漢陽東北面的州縣失去了防御的能力,令得知后金入侵后的漢陽朝廷想要從這里調兵守備漢陽都無能為力了。
就在金自點帶著軍隊向江原道的深山里逃亡時,漢陽城內也是一片混亂不堪。當沈器遠帶著后金將要入侵的消息返回漢陽,并帶來了大明皇帝的命令,要求**堅壁清野抵抗后金入侵時。他在朝中的政敵拼命在**王李倧面前詆毀他,認為沈器遠是在借宗主國的權威想要攬權自專。
領議政兼都體察使金鎏更是擔憂沈器遠借助明國的力量取代自己,因此極力在李倧面前力證,后金這兩年來同**并沒有什么沖突,連世子都在他們允諾貿易之后放了回來,怎么可能大張旗鼓的進攻**呢?
反倒是明國這兩年不僅逼迫**打開了國門,允許明國商人在**自由貿易和開辦工廠,還奪走了**水師的控制權,令**水師官兵現在只知有皇帝而不知有殿下。現在沈器遠又帶著這么多明軍回國,難保不會是奉皇帝之命架空殿下的。
金鎏的說法令李倧很是猶豫,而朝中大臣們對于沈器遠的態度也是不一。吏曹判書崔鳴吉認為,應當相信明國傳來的消息,但不能接受明國的命令。以**之國力,堅壁清野和后金死戰,無疑是看不到希望的。不如派出使者前往后金,了解后金為何有入侵**的念頭,在一定程度之內向后金低頭,以保全宗社,免去百姓的災劫。
禮曹判書金尚憲則堅決反對崔鳴吉未打先求和的主張,他在朝堂上向李倧說道:“…自從上國新皇繼位以來,就一直在勵精圖治,此后大明同后金之間發生的數次戰爭,后金都沒能得到多少好處,去年皇上更是率兵在草原上擊退了胡酋親自率領的大軍。
可見華夷之勢力對比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我**一向自詡為小中華,如今又有上國在身后支持著我們,怎么能夠剛剛聽到一點風聲,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向胡虜低頭呢?臣以為,我國應當按照皇上所,做好后金入侵的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