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琦馬上回道:“回陛下,太湖匪盜一案基本已經是鐵證如山,那些勾結匪盜殘害良民的士紳也一一被擒獲。賴各家報紙成篇累牘的報道,各地百姓終于不再相信那些士紳相互包庇的謊,轉而開始支持起朝廷的行動來了。
特別是杭州生員妻子被湖州黃姓士紳公然擄走為妾,事后還殺人隱瞞罪行一案,激起了杭州、紹興等地生員的憤怒。當日包庇黃姓士紳的杭州通判,也被一干杭州生員舉報,為馬士英所緝拿。
現在各地士紳已經處于觀望狀態,不再呼朋喚友的攻擊辦案人員,就連攻擊魏忠賢的論都少了不少。只是江南承平200余年,勢家名門之間早就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姻親關系,拔出蘿卜就帶出了一腿的泥。
在這些勾結匪盜的士紳大戶背后,總是會出現一到數個江南大戶的身影,有些人甚至都能和內閣的閣臣有攀上親戚關系。因此為這些士紳說情,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聲音也不在少數…”
朱由檢聽到這里不由插嘴問道:“那么朕的內閣大臣們,究竟有沒有人向辦案人員施壓呢?”
呂琦搖頭說道:“回陛下,這倒是沒有。不過借助朝中大臣的威勢,前去游說他們的人到是不少。”
朱由檢沉默了一會,方才“呵呵”笑了幾聲說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回頭啊。魏忠賢籌集的國債已經銷售出去多少了?”
呂琦低頭回想了一會,才謹慎的說道:“到目前為止,銷售出去的99年國債已經超過了2000萬元,以魏忠賢的估計,最終應當銷售出去3000萬上下。”
聽到呂琦報出的數字,朱由檢也是嚇了一跳。他原本以為能夠從這些江南士紳身上榨出一兩千萬元,就已經很是不錯了,魏忠賢居然能夠弄出這樣一個數字,這真是讓人又驚又喜啊。
崇禎不由追問道:“魏忠賢是怎么銷售出這么多國債的?他該不會動用了武力了吧?”
呂琦馬上否認道:“回陛下,那倒是沒有。魏忠賢在開始的確是用了些手段,他邀請蘇州士紳富戶赴宴…最終這場宴席一共銷售出了八百余萬元國債。接著在湖州他又如法炮制,銷售出去六百余萬元,光是這兩府就銷售了將近一千四百萬元。
環太湖的其他各府又陸續銷售了將近六百萬元,如此一來環太湖各府的士紳大戶倒是大半購買了國債。這些地區的名門望族無一漏免,就連首輔及次輔的家中也購買了2、3萬元的國債。
如此一來,剩下的那些士紳富戶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們有人擔憂自家沒有被逼迫購買國債,而被其他人視為投靠了魏忠賢的黨徒,因此主動跑去購買了國債,以表示同魏忠賢并無瓜葛。
也有商戶則是想要通過購買國債,和那些名門望族扯上關系,博取一個和他們共同斥責魏忠賢的機會。因此99年國債的銷售狀況才會如此之好,只是臣擔憂這些士紳會因為此事對于朝廷同仇敵愾,從而形成一個反對朝廷的黨派,還望陛下明察。”
對于呂琦的擔憂,朱由檢卻沒往心里去,“形成一個反對朝廷的黨派,那需要的時間可不是一點兩點。眼下朝廷要是沒錢,可就立馬要躺下了。
今天都活不下去的話,誰還在乎以后會變成怎么樣。魏忠賢還是有辦法的,傳令下去,嘉獎他和辦案小組成員一次。另外,太湖匪盜一案的處置,還是要多聽聽魏忠賢的主意。
朕對于太湖匪盜一案的主張只有一條,首惡必究,脅從可寬,殺人及奸**人者死…”
呂琦唯唯諾諾的記下了皇帝的話語,方才安靜的同徐省聲退出了會客廳。兩人走出了房間之后,一直沉默的徐省聲,不由好奇的向呂琦問道:“呂公公,這太湖匪盜一案究竟牽涉到多少人家?讓那些江南籍貫的官員如此驚慌失措?”
呂琦看了看左右之后方才說道:“光是有功名在身的,就不下千人。環繞太湖居住的豪強,幾乎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