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聽說您打算讓阿敏和杜度率領忠義八旗護送車臣汗他們返回漠北?”孫傳庭向皇帝匯報完**謀部的工作之后,忍不住向皇帝求證自己聽到的一個傳聞。
結束了一段工作后,將腳邊一直在打轉的小奶狗抱起,想要放松一下的朱由檢,一邊**懷里安靜下來的小狗,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是,不過不是八旗全部,是兩黃旗、鑲藍旗和鑲白旗四旗人馬。
他們護送車臣汗返回后,將會停留在漠北一段時間,將喀爾喀諸部分別編制設旗,還要在林丹汗被后金擊敗的地方建立一座城市,作為大明統御外喀爾喀諸部的中心城市,朕已經替這座城市取好了名字,就叫做烏蘭巴托。
烏蘭巴托在蒙語里叫做紅色英雄,朕以為用這座城市紀念林丹汗,應當足以確認漠南蒙古對于漠北蒙古的統治秩序了…”
孫傳庭忍耐著性子聽完了皇帝的解說后,方才急匆匆的說道:“臣并不是反對派人前往漠北接收外喀爾喀諸部的投誠,但是臣反對用阿敏和忠義八旗去做這件事。
阿敏和忠義八旗終究只是迫于形勢投降我朝的俘虜,在我大軍的監視下加以使用倒也無妨,但是將他們放到外面去自成一鎮,臣擔心這是養虎為患之舉。
特別是阿敏,原本就是后金的四大貝勒之一,其人向有梟獍之心,一旦讓他脫離了我們的控制,未必不會有自立之意。”
朱由檢聽后頓時舉起了懷里的小狗,向孫傳庭問道:“孫卿能不能認出,朕手里這只是什么狗?”
如果不是皇帝向來不會無的放矢,孫傳庭都要以為皇帝此舉是在戲弄自己了,他勉強辨認了下這只正在對著自己狂搖尾巴的小狗,方才搖頭說道:“這應當是北方極地土人用來拉雪橇和放牧馴鹿的犬只,**謀部見其在北方雪原的生存能力很強,原本想要用其作為軍犬,后來發現這種犬膽子太小,見到敵人不報警不攻擊不說,就是士兵上前和敵人搏斗,它們也不敢上前幫忙,因此已經被軍隊淘汰了。”
雖然孫傳庭對于自己手上的小二哈不屑一顧,朱由檢手上抱著的正是一只擁有著淺藍色眼睛和夢幻色皮毛的西伯利亞雪橇犬-俗稱二哈,朱由檢知道對方這是不知道二哈的好處。
因此他重新將小狗抱在了懷里,這才饒有興趣的說道:“是的,孫卿說的都對。但是孫卿可知道,為什么這種犬的性格會變得這么溫馴嗎?”
孫傳庭對于皇帝的這個問題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猶豫著回道:“這大概是出自天性吧。”
朱由檢**懷里的小狗,搖著頭說道:“這種狗乃是和極地狼**配形成的,如果真有所謂天性的話,也是狼性而已。
它們之所以會變得像今天這般溫馴膽小,是因為當地土人世代馴養這種犬只時,只要是向主人發起攻擊過的犬,都會當著眾犬的面加以處死。
就是這樣經過一代代的挑選,使得這種犬只中偏向于狼性的血脈最終都被滅絕了,剩下的都是這種溫馴膽小,成為人類幫手的血脈。
忠義八旗,在朕的眼中和這種犬的作用是一樣的。大明之所以愿意養起這樣一只軍隊,目的自然是為我大明效力。
現在的忠義八旗已經達到了125個牛錄,7500人之眾。我們訓練了他們這么久,總要放出去試驗一下,他們究竟是我大明的守戶之犬呢?還是一群陽奉陰違的白眼狼?
如果我們總是把忠義八旗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怎么能夠試探出這些人的真心是什么?朕這次給他們一個機會,更是為了給我們一個看清這只軍隊的機會,孫卿可明白了嗎?”
孫傳庭頓時楞住了,他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雖然他一直提防著這只軍隊,但卻還是將這只軍隊當做了大明的一部分,因此自然不會輕易的如皇帝這般去試探他們。
朱由檢將手中的小狗放下了地面,拍了拍身上的外衣,這才繼續說道:“漠北草原向來都是苦寒之地,也只有忠義八旗這些出身塞外的女真、蒙古人才能忍受的了那里的氣候。我大明將士貿然進駐漠北,一是未必能夠在當地立足;二便是因此容易被外喀爾喀諸部小視,導致外喀爾喀諸部投誠之心反復。
阿敏、杜度和黃臺吉之間已經勢如水火,哪怕他們再有自立之心,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攜手合作。漠北之地現在面臨東西受敵之勢,西邊的衛拉特蒙古,東邊的后金,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輩,非名臣猛將難以在此地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