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沙·穆拉德作為布巴爾赫城附近的一名部族首領之子,他身上穿的鎧甲正是一副從薩法維王朝將領身上剝下的鎧甲,亮閃閃的胸甲上還有用黃金鑲嵌的一副花卉圖案,顯得極為華麗。
他這身鎧甲不僅華麗奢靡,在防御上也同樣極為堅固,葉爾羌人朝他射出的五、六箭皆被甲面滑落了開來,一點也沒有給他造成傷害。
但是他的好運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也許是他這身鎧甲吸引了敵軍的注意,除了剛剛瞄準他的弓箭外,還有兩只朝他射擊的火槍,一枚彈丸雖然打到了他身邊的同伴身上,但是另一枚彈丸卻擊中了他的大腿。
重大32克的彈丸輕易的撕開了他大腿部位的護甲,巴桑·沙·穆拉德當時并沒有感到疼痛,而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飄了起來。也許是過了一秒,也許是過了三秒,他整個人才頹然向后倒下,口中發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叫聲。
原本正在擴大缺口,想要讓營壘中的平民先行離開的部下們,頓時丟下了手上的活計,想要將巴桑·沙·穆拉德給救出來。但是驟然遇到的襲擊,使得營壘內的那些平民們失去了理智,他們開始爭奪起被布哈拉軍砍出的缺口,想要從這個血肉模糊的地獄中逃亡出去。
這些平民的不理智行為,不僅阻礙了布哈拉軍對第二道營壘的進攻,更是造成了幾個缺口處的堵塞,讓葉爾羌軍將缺口處當成了重點射擊的靶子。
布哈拉軍右翼、中軍沖入第一道營壘的士兵因為和己方平民糾纏在一起,反而遭受了第二道營壘中的葉爾羌軍的射擊時,海達爾率領的左翼卻從容的退出了第一道營壘。
因為這位仁兄沖進第一道營壘時根本就沒有停手,將自己面前的上千平民都放手殺的差不多了,當葉爾羌軍從第二道營壘向他們瞄準射擊時,自然也就沒有人和他們爭搶撤退的通道了。
阿布.阿吉斯看著幾名近衛騎兵抬回來的昏迷過去的巴桑·沙·穆拉德,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滴血了。這次進攻損失最大的居然還是他所領導的右翼,左翼的海達爾雖然殺戮了平民,但是卻讓他和部下們全身而退了。
中軍的浩罕人因為過于膽怯,是三只進攻軍隊中最為緩慢的,因此當遭遇到了葉爾羌人的射擊時,只是損失一小部分人馬。唯有他這邊因為近衛騎兵們的勇敢,前鋒部隊一度攻入了四分之三人馬,因此在和平民糾纏中遇到射擊時,自然也就損失最大,約有近三分之一的前鋒部隊失去了戰斗力。
看著抬到一邊的二百多輕重傷員,被激怒的阿布.阿吉斯終于拔刀對著眾將下令道:“沙曼頂替巴桑領導前鋒,我就在沙曼身后。
告訴中軍和右翼,下一次進攻必須要一口作氣打到安集延城下,有敢中途退卻者,畏縮不前者,一律就地執行軍法。
順便告訴海達爾,如果我軍沖到敵軍第三道營壘,安集延城內還不出兵接應,戰后我一定會追究他一家的罪過的…”
從傳令兵那里聽完了阿布.阿吉斯的命令之后,海達爾臉色平靜的整理了身上的鎧甲,然后對著一邊的那木干城將領說道:“我的人需要休息,下一次進攻該由你們那木干軍打頭了。”
這名那木干城將領顯然是被剛剛的作戰嚇到了,因此他支支吾吾的反對說道:“王子殿下讓我們協助你作戰,可沒說讓我們替你們安集延人沖鋒,這本就是救援安集延城,自然應該你們…”
海達爾敏捷的讓開了想要抓住自己的將領,看著他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頸部,一手指著自己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音,很快就因為頸部大量失血而失去了力氣而等死了。
海達爾這才小心的從懷里抽出一塊棉布擦干凈了手上的匕首,一邊擦著一邊說道:“王子殿下讓我們進攻營壘,任命了我為左翼的主將。
王子殿下剛剛才頒下軍令,有敢畏縮不前者就地正法,他就跳出來違抗軍令,真是當某行不得軍法嗎。薩木克現在你是那木干城軍隊的最高指揮了,我的命令你接不接受?”
薩木克看著周邊不懷好意圍上來的安集延人,立刻緊張的回道:“不,不敢,我愿意遵從海達爾大人的命令出擊。”
海達爾看了對方一眼,看著這位那木干城的將領額頭不停冒出的汗珠,一臉慘白的神情,這才將匕首插回了腰間,對著他說道:“好,只要你愿意服從王子殿下的軍令,我自然也不為難你。
這件事,戰后我自會去向你們的伯克霍爾敦解釋,但你們要是在戰場上三心二意,那大家就一起去見真神吧。
王子殿下交給我的三百近衛騎兵,這次我也一并給你們,只要你們能夠打到第三道營壘前,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