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烏蘭巴托的駐軍還負有控制漠北喀爾喀三部的重任,沒有一個素有威望的人坐鎮,終究還是不夠妥當的。
就阿敏和袞楚克臺吉兩人而,阿敏反倒是更不易投降黃臺吉。一來他的鑲藍旗部眾已經為黃臺吉所侵吞,黃臺吉無可能再把這部分力量退還給他,黃臺吉也不可能再承認四大貝勒共治的原則;
二來阿敏現在所帶領的女真降人多出于正藍旗,自從莽古爾泰死后,黃臺吉就對正藍旗大動干戈,處置了不少正藍旗的將領,雙方可謂勢如水火。就算阿敏想要投降,底下的正藍旗將士也不會這么輕易的跟隨他。
三來烏蘭巴托之所以能夠存在,完全是依賴于內地的物資供應,烏蘭巴托實際是仰賴于內地同漠北及林中之民的貿易利益而生存的。只要我們截斷了這條貿易之路,阿敏根本養不活這些部眾。
所以,只要阿敏腦子沒有壞掉,他最多也就是割據一方,在滿清同我之間左右逢源而已。對于今日的大明來說,只要阿敏不同黃臺吉聯手,哪怕就是讓他割據烏蘭巴托,也是可以忍受的。
漠北終究是苦寒之地,就連喀爾喀蒙古都難以生存,阿敏割據此地是不可能有什么發展前途的。只要我們收拾了衛拉特蒙古,反手就能把漠北地方拿回來。
當然我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阿敏、愛爾禮父子在一起則勢強,分之則勢弱。朕的意思是,提前設立漠北西面的烏里雅蘇臺將軍轄區,讓愛爾禮去任烏里雅蘇臺將軍,既可借此監視喀爾喀蒙古,也能讓阿敏失一臂助。以減小阿敏反叛之可能。”
孫承宗思考了一會,便點了點頭說道:“老臣以為可行,那么袞楚克臺吉這邊怎么辦?”
“袞楚克臺吉畢竟是察哈爾部的親貴,又是林丹汗的妹夫,以他的身份還是很能迷惑一部分蒙古部族跟他走的。
察漢浩特又是錦州、義州,直到烏蘭巴托這條外圍防線的中段,此地一旦被滿清所擊破,不僅漠南蒙古將會直接受到清軍之威脅,內地和烏蘭巴托之間的聯系也有可能被切斷。
所以,既然袞楚克臺吉不可靠了,我們自然就要將其撤換下來。袞楚克臺吉雖然在察哈爾部威望甚高,但是他畢竟不是黃金家族的成員,還做不到讓察哈爾人無條件的跟著他走。
有貴英恰駐守在呼和浩特,察哈爾本部自然不會因為袞楚克臺吉的反叛而背棄朝廷。因此唯一可憂慮的,乃是察漢浩特地區的察哈爾人及蒙古部族。
林丹汗之子額哲已經18歲了,朕以為也該讓他去見一見自己的族人了。朕的意思是,派人護送額哲巡視呼和浩特和察漢浩特,一方面安察哈爾眾之心,另一方面則借這個機會令袞楚克臺吉回京敘職。
只要不出問題,這應當是代價最小的召回袞楚克臺吉的辦法了。”
孫承宗沉默了半天,方才向崇禎問道:“額哲真能為我大明所用嗎?”
朱由檢沉默了片刻,才沉悶的說道:“如果他不可靠的話,那也應該死在蒙古人的手中,而不是死在我們手里。起碼我們現在還有一個備胎和林丹汗的遺孀可以制衡他,現在冒一冒險并不為過。如果額哲能夠接受現實,則蒙古諸部融入大明的過程將會更為簡單一些,這件事的收益可是無法估算的。”
孫承宗也是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忽略了崇禎剛剛對額哲人生的安排,繼續向皇帝問道:“那么對于滿清,陛下打算怎么阻止他們對阿敏、袞楚克臺吉的繼續拉攏和支持?”
朱由檢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轉頭向呂琦要了一份文件,然后交給了孫承宗說道;“這是從沈陽發來的最新消息,先生可以先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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