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觀百姓的歡呼聲中,近衛軍的士氣顯得更為高昂了,這是他們從來也沒有享受過的待遇。畢竟在過去軍民分治的狀況下,普通百姓對于軍隊不是畏懼就是厭惡,因為他們自己幾乎不可能去當兵,而這些士兵一旦出了營后和土匪也沒什么區別,甚至于他們比土匪更為兇惡。
再加上,百姓們繳納著沉重的稅賦給養這些軍人,可是這些軍人在敵人到來之前卻總是把平民丟給敵人,從來也沒有盡到什么保護之責。偶爾有幾個敢同敵軍接戰的,大多也是為了自己升官發財,而不是為了守土安民。
像戚繼光、俞大猷這樣肯保護百姓的明軍將領,就算是在明軍之中也是少數人。多數的明軍將領,大多是殺良冒功或是養寇自重的貨色。對于這樣的軍隊,大明百姓自然是不樂意去親近的。
小林義信和稻富直賢兩人正立于這些狂熱的大明百姓之中,觀看著意氣風發的大明近衛軍從面前的街道前經過。小林義信是大阪大學推薦到燕京大學學習天文科學的優等生,而稻富直賢則是江戶幕府派遣到大明陸軍軍官學校學習的武官。
隨著大明的國勢不斷上升,從自然科學到人文科學,從陸軍指揮藝術到海軍指揮藝術,東亞各國已經再次拜倒在了大明的腳下。和過去的歷史一樣,一旦中原王朝強盛起來之后,東亞諸國就試圖從中華文明中汲取養分,從而用來解決他們所面臨的問題。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不需要再派遣什么遣唐使,而只要派出留學生即可。
就**和日本這兩個中華文明的學生而,日本人顯然要比**人識時務的多。比如**學者們仗著自己開化較早,對于孔孟之學研究的也較為透徹,因此對于大明的政治和學術改革頗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崇禎皇帝重術而輕道,遠離了圣賢的教誨,遲早是要惹來災禍的。
他們當然管不到大明的**,也不敢管。但是對于沈器遠主持的**內部改革卻是極力抵抗,自然對于派往大明留學的事務也就呈消極態度了。哪怕是送來的那些留學生,也多半以學習孔孟之學居多,而很少選擇自然科學和軍事學院的。
而日本雖然還處于一種封建割據的狀態,但是從各地方藩閥和江戶、大阪兩地幕府,向大明派送留學生時卻是不遺余力的。到了崇禎十二年,日本留學生已經超過了近千人,是**留學生的三倍之多。
這些日本留學生對于大明的一切學問和制度都想要學習,并不像**人那樣給自己限定范圍。于是雖然日本還處于一種封建割據狀態,但是其經濟和文化上的開放和包容,卻已經開始將**甩在身后了。
面對眼前的這只大明近衛軍,這兩位日本留學生第一時間表現出來的就是羨慕之情,但是很快他們就把話題轉回了國內。
稻富直賢毫不遮掩的對著身邊友人說道:“不知什么時候,我國才能夠建立起一支像近衛軍這樣威武雄壯的軍隊,以之統一全國,廢除藩閥政治,建立如同大明這般的朝廷體制,那時就可收回被外國占去的利權了。”
小林義信卻似乎并不贊成這位友人的主張,他若有所思的觀望了一陣附近向近衛軍歡呼的京城居民,方才緩緩說道:“我以為,日本當前最重要的不是建立一只如同近衛軍這樣的強大軍隊,而是要先喚醒日本百姓的國民意識。沒有這等忠君愛國的百姓,就不會有近衛軍這樣的軍隊…”
梅思沃爾德和威爾森、羅伯特.布萊克等人同樣在觀看著這場近衛軍回城儀式,只不過這些英國人并沒有選擇站在街道邊上,而是挑了一處臨街的酒樓,預定了一個包間觀看。
欣賞完了大明近衛軍的英姿之后,梅思沃爾德從窗口回到了酒桌邊上,他取了炭爐上熱好的黃酒給自己斟了一杯暖了暖身子之后,方才對著羅伯特.布萊克問道:“你這次跟隨明軍出征,應該看過了這只大明軍隊的表現,他們是不是真的像報紙上說的那樣,英勇無畏且戰力強橫呢?”
羅伯特.布萊克思考了片刻之后方才回道:“您知道,我只是一名海軍軍官,對于陸地上的戰爭并不精通。如果讓我來評價的話,這只軍隊在戰場上能夠服從紀律,他們對于武器的掌握也極為熟練,而指揮他們的將領也能夠很好的把握住戰機。至于其他,老實說營口之戰并沒有報紙上渲染的那么的壯烈,我認為有些描寫是過于藝術化了。”
一旁的威爾森神情有些異樣的說道:“一只軍隊能夠在戰場上服從紀律,士兵熟悉自己的武器,將領能夠及時抓住戰機,這已經是水準以上的軍隊了吧?”
羅伯特.布萊克這才有些醒悟了過來,他在大明軍中待的太久,竟然已經將某些習以為常的現象視為理所當然了。事實上他剛剛所說的這三點,放在歐洲也是少數強軍名將才能辦到的事。
三人頓時沉默了下去,過了片刻之后梅思沃爾德方才轉移話題問道:“布萊克先生,你同大明海軍參謀總部的合同,是不是明年4月就到期了?您打算還要繼續同他們續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