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炮甲板的出現,也意味著大明工匠真正吃透了西方船只結構設計的內涵,掌握了如何以合理的船只結構去分擔火炮射擊后坐力,從而讓這艘軍艦獲得了最佳的火力布局和載重分布。在軍艦設計和制造上,東西方總算是又重新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不過此刻“瀾滄江號”的主人并沒有去思考這樣無聊的問題,他只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試驗下,自己這艘座艦的能力究竟如何。說來也是可憐,雖然他一早就被任命為了“瀾滄江號”的艦長,甚至還私人出資對船長室內部進行了裝修,但他真正登上這艘船的時候,還是坐著它前往日本的時候。因為作為第一艘三層炮甲板設計的軍艦,這艘船從下水開始就一直在海軍參謀本部的控制下進行各種測試,根本就沒交給他。
現在難得遇到這樣一個發揮“瀾滄江號”能力的機會,沐天波自然很快就將吉川幸助等人忘在了腦后,一心操縱起自己的大玩具起來了。
聽取了自己副官的戰場情況匯報之后,沐天波便下達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令艦隊其他艦只停留原地不動,海陽號跟在我艦身后行動,速度不要高于兩節。
海燕號及海波號作為第一分艦隊,沿甲突川港向稻荷川港行進,距離海岸線的距離不要低于1500米,也不要超出2000米,速度以3-4節為適宜,主要目的是誘使岸上炮臺開炮,為本艦估測炮臺的火炮數量和攻擊距離…”
應該來說,今天鹿兒島灣的天氣還是很有利于艦隊做戰的,陽光明媚視野良好,西風徐徐卻又不會猛烈,很適合風帆艦只的轉向航行。當然,這樣的天氣對于駐扎于港口炮臺的薩摩武士們來說,也是一個相當適合發揮火炮威力的日子。
只不過看完了薩摩藩幾處炮臺的射擊之后,沐天波便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望遠鏡說道:“這些人難道以為光靠勇氣和膽略就能把炮彈射出火藥推力之外的區域了嗎?他們難道連基本的距離測量和彈道學原理都沒學過嗎?我們難道是在和一群農夫打仗?”
一旁的吉川幸助等人默默無,倒是站在一旁的艦隊副官對著沐天波一板一眼的回道:“根據第一分艦隊的試探,沿岸一共有六處炮臺,但是只有三處炮臺的火炮能夠射擊到一千米以外的距離,另外三處炮臺只能對付登陸作戰的小艇。
根據這些炮彈的落水狀況來看,這三處能夠射擊到一千米外距離的炮臺,使用的應當是歐洲商船上常見的16-18磅炮,其有效射程應該在800-1500米之間。
不過他們的火藥配比不對,所以難以超出1200-1300米的射程。如果他們采用加大火藥數量來增加射程的話,那么就更難以瞄準海上移動的目標了。因此下官建議,本艦在距離1200-1500米的位置以1-2節的速度巡航炮擊,應當可以取得最佳的炮擊效果。”
沐天波點了點頭,同意了艦隊副官的意見,隨即他又說道:“記錄一下,按照東協制定的武器出口條例,向薩摩藩出口9斤以上規格的大炮都是需要報備的,戰爭結束后查一查,他們這些火炮究竟有沒有報備過,如果沒有報備的話,是誰私下出售的…”
雖然“瀾滄江號”比身后的“海陽號”大了近乎一倍,但是其巨大的艦體并沒有妨礙到船只行動的靈活性。在大副的指令下,這艘龐大的巨艦在風帆的受力帶動下,輕輕分開了海上的波浪,猶如一只巨大的鯊魚一般轉頭向著甲突川的入海口駛去了。
通過交叉射擊確定了船只和炮臺之間的大致距離之后,“瀾滄江號”的底層和中層甲板炮口便依次發出了怒吼,在短短三分鐘內,就向第一座炮臺發射了2輪近44發炮彈。利用石塊和方木修建起來的開放式炮臺頓時變成了血肉地獄。
“瀾滄江號”的火炮命中率雖然只有三成半,但是21斤重和18斤重的炮彈在開放式炮臺上造成的傷害不僅僅在于炮彈本身的殺傷力,被炮臺擊破飛起的石塊,對于炮臺上的薩摩武士來說,更是防不勝防的意外殺手。
顯然,作為最先接觸了外部世界火器發展的薩摩藩,雖然了解了火炮和火槍在戰爭中的巨大作用,但是他們對于如何應對火炮的射擊,特別是能夠裝在船上的重炮射擊,完全是毫無頭緒,只是憑借著過去冷兵器作戰的經驗來修筑這些岸防炮臺。
當真正的火器戰爭來臨時,這些薩摩人才發覺,他們還是錯誤的估計了重炮的威力,和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這場軍艦對岸防炮臺的作戰,以軍艦的完全勝利宣告了終結。依靠著“瀾滄江號”的強大火力,薩摩人修建的六處炮臺就好像是鐵錘砸雞蛋一樣的,一處處被輕易的砸碎砸爛了。
據當日站在城內高處觀戰的市民所,“遠遠的看到海上船只炮口冒了一縷青煙,然后岸上的炮臺或建筑就轟然倒下了一大片,就和施展了什么魔術一般…